颜夕沐听得倒吸冷气,心被绞在一起似的,很难受。老公生死未卜,孩子又没了,那时候乔悠悠心里该多难过呢?一定觉得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因为时差问题,他们回到北京,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车稳稳的停在酒店门堂前,颜夕沐心里一阵一阵的苦涩,她以为从国外回来,他们之间就正式是qíng侣关系,没想到,她还是被遣送到酒店。
乔骆勋看着颜夕沐的头顶,她的头发乌黑,没有染烫,发尾自然的微卷,手指轻轻缠住她的头发,把她抱进怀里。从来不会解释自己行为的乔骆勋,在她耳边缓缓道:今晚要回大宅,明天早上车来接你,穿漂亮一点。
要做什么?
悠悠结婚,你不去吗?
乔骆勋似是在笑,夹着温柔。颜夕沐听他的话,眼眶开始泛酸,心底的苦滋味渐渐被甜取代。带她出席妹妹的婚礼,不可避免的就要和他父母正面相对,真的可以吗?颜夕沐心里有很多不确定,也很胆怯。她觉得,这太不真实了。前些日子,他明明还是拔剑张弩的样子,可是为什么短短几天又要带她见父母?在达拉斯,他还曾和一个妖娆的女人在一起,她以为他在忙于工作,却悲哀的发现他其实事qíng不是这样的。
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糊里糊涂的和他上chuáng,却始终不知道,在他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还有,他的未婚妻呢?梁韶雪是乔家看上的儿媳妇,他们那种高门大院,怎么能看上卑微如尘的她?
乔骆勋,颜夕沐深呼吸,有些艰难的喊出他的名字,你是真的打算要和我在一起吗?
颜夕沐夹着浓浓鼻音和丝丝委屈的声音,让乔骆勋心头一跳。要和她在一起了吗?应该是吧。这么多年,纠结的,恨的,爱的,等的,不都是她吗?
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身边没有别人,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多年前的一句话,像是在自己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一样,年久并没有把它磨灭,反倒成长成了参天大树,每个枝芽的飘动都在提醒着她曾经的那句话,也曾让他痛苦不堪。[飞天中文]
乔骆勋还是没有给她答案,可是他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收紧,勒的她几乎有些呼吸不畅。
他无声的拥抱,像是给了颜夕沐一个无声的承诺,她那不安的心也开始慢慢有了着落。和他挥手再见之后,她笑开心的几乎要跳着走的,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全然没有长时间坐飞机之后的疲惫,看见什么都觉得倍儿好看,害主动和送roomservic的小伙子打招呼,明艳的笑容让小伙子脸红的不好意思说话。
回到房间,钻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准备泡澡,换衣服的时候还一边哼着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浑身上下好多泡泡,噢
打断她歌声的那个电话,也打翻了她的好心qíng。甚至变得沉重、痛苦。
hello,颜颜。
颜夕沐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隔了良久,才艰难的说: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颜颜你狠心,连个电话号码都不留给我,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打听到你的联系方式。他声音里夹着不羁的笑意。她不知道他要gān什么,直觉的觉得没好事。
他佯装着叹气,故意说得哀怨,颜颜,装作不认识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
你妹的!哀怨个毛毛!从她离开美国,几乎三年多都没有联系过,在达拉斯真的是意外碰到,实在太突然了。担心乔骆勋会察觉到什么,她只能装作不认识他。
有事儿吗?
颜夕沐口气冷冷的,像是陌生人说话一样,划清界限的意味太过明显。邱翡收起笑意,声音也冷了几分,那天的人就是你一直喜欢的?
颜夕沐沉默不语。邱翡当她默认,继续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他那么有钱,你当时为什么不找他,要找我呢?
邱翡
丧权rǔ国似的,你也能签,他知道吗?
邱翡!颜夕沐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他的名字,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真的想让过去彻底翻篇,和过去有关的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我知道我叫什么,不用你一直提醒,邱翡冷笑,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那份协议,我还没签。
什么?
我说,我、没、签。邱翡像是故意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复着,声音近的像是就在她耳边。颜夕沐被这个重磅炸弹炸飞了魂魄,连邱翡什么时候挂电话她都不知道。/|飞天中文<ahref="/"target="_blank">/</a>|
待她缓过神之后,愤恨又恼怒,抓起手里的电话重重摔在墙上。他为什么不签?他妈的他凭什么不签?她甚至后来把欠他的钱连本带利如数还给他,他怎么能不签?!
颜夕沐颓废的坐在地上,双手捧住脸无力的流着眼泪。幸福已经唾手可得,可现实却和她开了一个太过分的玩笑,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初一步一步坚定走过的路,是不是对的。
乔骆勋拿着一个jīng美的盒子走进大院,和父母打了招呼,便起身上楼,敲响他房间隔壁的门。
开门的姑娘头发有些凌乱,不修边幅的样子,有些茫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盒子,嘴巴嘀嘀咕咕的念叨说他不正常,居然会送礼物。
盒子里是他从国外带回的一双婚鞋。乔悠悠还不知道天亮等待她的是一场婚礼,她还不知道一份大大的惊喜近在咫尺。为了这份惊喜,褚颂几乎动员所有人力物力,三天时间筹备婚礼。
睡觉吧,把皮肤养好点儿。灯光有些昏暗,在她的脸上晕出一层暖暖的huáng色。
乔悠悠却甩开他的手不慡的说:嫌弃我啊?我皮肤怎么了?褚颂都不说什么,你嫌弃什么?
乔骆勋轻笑,把她推进房间,顺手替她关上房门。口袋里的电话从刚刚开始就不停的震动,乔骆勋看了看号码,摁下接通键走回房间。
可笑的人生,可笑的他,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乔骆勋愤怒的把手机摔向墙壁,手机应声碎裂。
******
褚颂虽然早已经是已婚人士,可是他要再次举行婚礼,发小亲朋们个个嚷嚷着要给他庆祝告别别单身party。可是当事人却趁着大伙不注意,偷偷溜走了。等发现褚颂不见的时候,场子的个个都已经玩high了,主角不在,单身party依旧继续。
老七最近不能有酒场,逢场必高。不管主角是谁,喝大的总是他。他还不止自己喝,逮谁灌谁,非要拉着垫背的陪着他才开心。喝迷糊的时候,拉着离他最近的周子俊一直说话,口齿不清晰,还不停的打酒嗝,中心思想就是你们都结婚了,我也想!
结!这还不好办。周子俊一挥手,让人端了一杯冰水过来。
可是小雪不嫁我,她还跑了!老七说着说着红了眼,像是最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小朋友,耍赖的不依,伤心的流泪。
喝水。周子俊把杯子递到他嘴边。他和老七、梁韶宇都是一个院长大的兄弟,二十多年的感qíng,兄弟最近为qíng所困,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帮。梁韶雪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小心翼翼守护她不受伤害,可是太过小心翼翼,也许真的会错过幸福。
不喝,老七烦躁的推开杯子,拽着周子俊继续说道:咱俩兄弟这么多年,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乔骆勋真他妈不是东西,抢我的女人,还要和她结婚!他明明不喜欢小雪,我才爱小雪,丫凭什么?你说是不是?!
周子俊抢走老七的酒瓶子,你喝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敢!这是我地盘,看谁敢动我!老七梗着脖子大声嚷嚷,战巍巍的站起来,身子晃来晃去,手指扫过全场,眼睛里要往外放箭一样发狠,谁碰我一根指头,我让丫这辈子爬着走!
几个人费了老劲才把老七摁下来,他整个人瘫软在沙发里,脸颊是不正常的粉色,眼睛已经看不到焦距。周子俊看看不远处的梁韶宇,小雪到底藏哪儿了?就告诉老七吧,你看他这样,跟失了魂儿似的。
杨乾噗嗤笑了出来,踢掉小桌几个空瓶子,两条腿jiāo错的放上去,你跟他说没用,他们家,姓钟的丫头说了算。你说这唯唯也真是哈,小宇的妹妹,她比小宇都护的紧,跟小宇是姐夫她是亲姐似的。
那是因为我媳妇已经深深融入我家,彻头彻尾的自己人!
老七这时候忽然又蹦了起来,隔空指着梁韶宇的鼻子嚷嚷,你们都没把我当自己人!乔骆勋是自己人是吧?从我和小雪刚开始在一起你们没一个人站我这边,个个都跟她说不要搭理我,别和我走太近。你丫到底是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是不是?!老七越说越急,心头的怒火无处发泄,眼前的瓶瓶罐罐特别刺眼,他不分由的抓起来乱砸一通。
这屋里是哪个孙子多嘴,在小雪面前嚼舌根子,最好把皮绷紧点儿,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别怪我不给他留qíng面!一想起因为她知道了那些龌龊事,才出门碰见他因为谢好去医院,他就后悔的想一头磕城墙上,当然要先弄死嚼舌根的人。
你别浑身都是枪,逮谁突突谁,你丫自个不知道珍惜,一屁股风流债还不清,你怨谁?你这就是活该,小雪不找你就对了!梁韶宇颇为气愤。就是把他当兄弟,当时才心软让小雪和他在一起,结果呢?
屋子里其他人眼看他们越吵越急,知道老七喝多了不清醒,都纷纷劝梁韶宇杨乾别和他计较。梁韶宇也急,哪儿听得进去,谁劝骂谁。
好,我不配,我不珍惜,小雪不要我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老七咬牙切齿的说着,却慢慢没了声音,在大家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忽然瘫倒在地。
众人着急的涌过去,屋里唯一职业是医生的小伙上前抚了抚他的鼻息,推了推眼睛笑着说:没事,酒喝太多睡着了,送他回家吧。
大家面面相觑。吵架吵一半,睡着了,真是奇葩一大朵。
张启在自己的大chuáng上被一个电话吵醒,头痛的要命,脑子里一片混沌,电话那头的人兴奋激动的大喊大叫:老子结婚,你丫快滚过来。
张启坐在chuáng上想了半天,才想到今天褚颂要举行婚礼。这原本是一件该开心的事儿,可他完全开心不起来。别人越是幸福,越衬托他的不幸别人越是专一深qíng,越是衬托他的滥qíng。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差别,可是自打小雪之后,他越想往日越想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