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课啊,整本书最短的一篇,统共两个自然段,十一句话。很抱歉,他偏偏没有背下来,不是没背下来,而是压根就没去背这篇。更不要说课后对话了,他连看一眼都没看,现场编都编不出来。
宋华华没告诉他课后对话也要背呀,徐稚差点给蒋明表演个原地暴揍宋华华,两天的努力都干不翻一个猪队友。
他也很sorry。
一节课站下来,宋华华站的背不弯了,精神也不萎靡了,笑嘻嘻地回到座位上:“所以在蒋小花旦课堂上站着的是谁完全随机,全看她的心情,下次——”
徐稚差点儿没疯:“你他妈的还想有下次?”
宋华华理所当然:“全班同学谁没站过。”
徐稚真的希望他主动点儿考虑换个搭档,不然早晚得被他揍。
“辰哥站过吗?”刘蓓反问。
李言栋说:“辰哥没搭档。”
徐稚想起宋华华那通歪理,气的瞪了他一眼:“我也没有。”散伙,不玩了。
“阿哦,宋二华你这是第几次被抛弃来着?”纪大鸣抓紧时间落井下石。
霍辰慢了半拍,他扭过头来先望了徐稚一眼,说:“你在暗示我找你做搭档吗?”
徐稚的脸瞬间瘪的像醋腌的大黄瓜:“……”
操,他那句话接的太降智了。
宋华华急的跳过去:“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我敢在地上吐痰起誓,徐同学有搭档,他绝对不会和我拆伙的。”
生活委员姚依一本子拍过来:“宋华华你恶不恶心人啊,我要扣你的分。”
“我说着玩的。”徐稚平静地说。他想把自己在霍辰那边降的智找补回来。
“我就知道。”纪大鸣要维持班级安静:“没戏了,散了吧,都学习去。”
高一年级还有周末双休日的待遇,周五晚上那根弦一放松,徐稚周六早上一醒来已经快到九点钟了,要不是被楼下徐安安的哭声吵醒,他估计还能睡。
家里进贼了?
徐稚套上睡裤推开门,徐安安的哭声被徐远粗暴地打断:“都四年级了数学考8分你还好意思哭,去,滚出去哭。”
“徐远你叫谁滚呢,”乐曼从厨房出来,红着眼眶尖叫:“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徐远指了指她:“你跟她一起滚出去。”
……
徐稚悄悄退回房里,关上门,很快,窗外的日头白的刺眼。他蹲在地上,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昨晚大思那张花哨醒目的小广告,随手拍了一张丢到【五年高考三年吃喝】群里:
我想要去补课了,快,发个红包给我庆祝一下。
群里嗡嗡嗡一通狂震。
白菜拱了猪沈前:稚爷你说什么?我记得我早上好像起过床了,没在做梦啊。
啊啊啊赵宏:你们相信魂穿这件事吗。我觉得我信了。
徐稚:没红包我退群了。
嗖,嗖,嗖。三个喜气洋洋的大红包出现在群里。
富家少爷二流子@徐稚:稚爷啊,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学校是不是漂亮女生特别多,多到你连做学渣的快乐都想放弃了。
徐稚点完红包,甩给他们“谢谢。”两字,遁了。
大厅里,乐曼和徐安安一个都没滚,母女俩把徐远晾在一边,脸色如常地坐在餐桌上吃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见他下楼,乐曼满脸堆笑地招呼徐稚吃早饭,徐安安看了他一眼,一个急促的“哥”字从她唇边挤出来,她自暴自弃地说:“算了,我演不来。”
徐稚瞥了她一眼,微笑:“你不用演,叫我徐稚就行了。”
徐安安放下筷子捂住嘴巴:“天啊,徐稚你笑起来太好看了。”
“快吃饭吧。”徐稚拉开椅子坐下说。
兄妹俩算是见面之后第一次愉快的互动,乐曼扶着厨房的门,深深地松了口气,她端着一屉小笼包过来,走到徐稚跟前弯下腰低声说:“徐稚,安安很喜欢你这个哥哥。”
徐稚没正眼看她,他的目光在徐远脸上一掠,放下筷子说:“徐老板,微信上谈谈公司继承权的事?”
乐曼的脸直接垮了。
翟昕果然是把徐稚送回来跟她抢徐远的公司的,她就知道,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还是不放过他,她对徐安安吼道:“吃完赶紧去学习,就没有一会儿不磨蹭的。”
徐远摔了筷子,温声对徐稚说:“走,爸跟你一起出去走走。”
徐稚放了颗口香糖在嘴里,说:“去打球,没空。”
徐远做了个三步上篮的手势:“带爸一起玩呀。”
徐稚出来玄关就往楼梯里跑:“不带。”
他在手机上查了查小广告上的地址,在g市的北边一带,那块儿是几所著名大学的地盘,周边集散着大大小小的中小学教育培训机构,在g市的知名度很高。
徐稚坐了七八站地铁,出来地铁口又沿着手机导航走了一段路,抬眼一望,雄踞黄金地段的摩天大楼的窗口各大培训机构花花绿绿的横幅飞扬,比酒吧一条街还醒目。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女手里牵着孩子,背上背着打着各培训机构logo的包,行色匆匆。
不过从补课生的年龄来看,大都是小学生和初中生,高中生鲜少。
走进大楼,要问补课哪家强,数学谁家,语文是谁家,英语又是哪家,扫一眼所在的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