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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奴人(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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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丹主2022年7月23日字数:10370【·山外来客】烈阳夏日,高温酷暑,寻常百姓都在家中足不出户,若想出去唯有在树荫下小憩,手持凉扇,扇动着热风。

密林中两匹骏马飞腾,在茂密灌木中急速穿梭,马蹄踏破碎土,碾做尘埃。

一男一女骑在骏马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肚,手持马鞭,挥舞并用力抽打马的后股。

「瑾儿,在坚持一会,很快就到青云山了!」说话的是一名长相俊朗的翩翩公子,白衣如雪,在此密林之中格外显眼,此时,他却没有以往的云淡风轻,从容不迫,反而是眉头紧皱,头上时不时冒出冷汗,不断挥舞马鞭,双腿加紧,督促胯下骏马跑得更快些,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嗯嗯……安哥……我好渴,有水吗?」骑在马背上的女子装束得体,低垂的柳叶眉诉说着失落,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情郎。

口唇干燥,细腻的皮肤冒着热汗,浑身香汗淋漓,在马背上,神情恍惚,若不是男子一路相伴,鼓励她,否则定然不能支撑到今。

文子安听到后,毫不犹豫的将胯间仅有的水壶扔给苏瑾,接过水壶,拧开木塞,樱桃小嘴对准瓶口「咕嘟咕嘟」的大口畅饮,然而两人眉间不得一丝放松,在马背上稍作休整后,「驾!」的一声,再次启航。

事与愿违,「呼呼呼!」阵阵阴风从后方吹来,在这炎炎夏日,带给俩人的绝非凉爽,反而有股刺骨般的冰冷在心中蔓延。

「果真还是追来了!西尸老魔头!」文子安无奈长啸,手按剑柄,「唰」的一声,利剑出鞘,阳光照在剑身发出强烈的白炽耀光,直射身后黑暗。

「安哥,这可如何是好!」苏瑾驾驭马匹缓缓靠近文子安,也随即抽出佩剑,双手颤抖握住剑柄,眉间写满了慌乱。

「瑾儿,放心。

我誓死保护你」文子安手持锋利宝剑,话虽这么说,底气却是不足。

密林中传出一声怪叫,听者背嵴发寒,手脚冰凉「你们俩个娃娃,知道老夫,还敢跑,害的老夫追的你们这些天好苦啊!」西尸老魔声音阴森冷漠,语气间稍带些许怨气,躲在密林之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苏瑾连忙退到文子安身后,听到西尸老魔盛怒而来,脸色煞白,方寸大失,手中宝剑一个不小心,「哐当」落地。

「驭尸门座下四大长老,其中分别是,东尸喜炼,南尸痴毒,西尸爱艳,北尸醉狂,这西尸老魔酷爱艳尸,落在他手上的女人被炼成艳尸,生不如死,如此紧追不舍,应是为了瑾儿,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文子安心中有数,当机立断,挥鞭策马,举剑刺向,强逼西尸老魔现身一战。

「你这小娃,倒有意思,寻常人听到我西尸之名,早就吓破胆,落荒而逃,你却反其道而行之,勇气可嘉,嘿嘿」密林中,身着黑裙素衣,背着一口不大不小的黑色木棺,头戴黑色斗笠的蒙面女子,从黑暗中窜出,出手对上文子安的利剑。

「铛铛!」利剑力噼黑裙背棺女子,女子若有灵,出手迅捷,双手接下,文子安轻咦一声,这女子真是古怪,徒手能接住我的利剑。

文子安赶忙抽剑回撤,可惜为时已晚,只见黑裙背棺女子,看似娇嫩的芊芊素手一把文子安胯下骏马的脖子,任凭骏马如此嘶吼反抗,一股巨力袭来,被无情掐断脖子,活活窒息而死,文子安见势不妙,双腿一蹬马背,后跳落地,借力跑至苏瑾身旁。

「子安哥哥你没事吧」「没事,只是可惜这匹骏马了,刚才与我交手的是西尸的艳尸,真如传闻中这般厉害,力劲之大,居然能轻松接过我的剑招,完全看不出来这艳尸是女子身」苏瑾从一向爱慕的子安大哥听到此话,心中顿生惧意,艰难的吞咽口水。

望着远处背棺女子缓缓走来,两人严正以待,空中回荡着肃杀之气。

「知道就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本座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阴森的话语源源不断的从女子身后之棺冒出,不断打击两人自信。

西尸老魔气场压迫众人,文子安紧紧握住手中利剑,暗中观察周边情况,当前正值正午时分,阳光灿烂,灼灼烈日,「有了」文子安心生一计,向前抛剑,阳光透过密林间隙照射在雪白的剑身之上,「叮叮!」宝剑在空中旋转不停,反射之光也随之四溅八方,苏瑾、黑裙女子不由抬手遮目。

「老魔,受死!」文子安纵身一跃,一把抓住剑柄,未等黑裙女子恢复视力,身已至跟前,赫然一划,目标直指她身后黑棺。

「好胆!」西尸老魔怒喝一声,只见文子安运剑即将划破黑棺时,一声爆响,「嘣!」一道黑影破棺而出,光线照耀下,只见来者矮小无比,堪比侏儒,其貌阴沉丑陋,右脸不大不小的胎记更显得恐怖诡异,嘴角还有不知名的液状物体滴落,这是常年修行邪功所致的后遗症。

「西尸老魔,纳命来!」文子安不敢懈怠,乘胜追击,再提剑,狠狠噼向西尸老魔,直击脑门,老魔不急不慌,干笑两声,黑裙女子身体一颤,似受呼应,猛然冲到文子安眼前,文子安反应迅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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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划剑上挑,只取黑裙女子咽喉,却见她一只手抓住剑身,不等文子安诧异,黑裙女子左手化爪,狠狠在他胸前一抓,血花四溅,洁白的衣裳被划出四道血痕。

「呃……」文子安犹如断线风筝,重重摔落在地,苏瑾连忙下马,赶至身边。

「瑾儿,别管我,你快走,噗……」西尸老魔的艳尸实力不凡,刚才一记抓击,虽然伤害不高,但文子安直觉腹部剧烈疼痛,犹如烈火灼烤,但很快变成冷冬寒流,身体颤抖不已,面色铁青,印堂发黑,嘴唇发白。

「子安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苏瑾察觉不对,子安的情况不太乐观好像中毒。

文子安直觉眼前世界,天昏地暗,幻象层生,手上虚脱无力感愈演愈烈,「不好,是尸毒」文子安用力甩开苏瑾,示意她赶快逃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嘿嘿,中了本座的尸毒还想反抗,尸奴干的不错」西尸老魔身高不过五尺,伸手去搂黑裙女子,却只能摸到腰肢,极其的不和谐。

望向苏瑾清纯可人的脸蛋,西尸老魔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右脸的胎记好似活了一样,扭曲蠕动,嘴角哈喇边走边落,看的苏瑾头皮发麻,胃里翻腾,差点忍不住呕吐。

强忍不适,苏瑾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佩剑,威胁这西尸老魔休要靠近,然而西尸老魔充耳不闻,大摇大摆的走向两人,艳尸在侧,西尸老魔有何忧患。

一步一步的将眼前少女逼至角落,一张邪气十足的丑陋阴笑的看着苏瑾。

「我跟你拼了!」苏瑾提剑砍去,只是刚刚涉入江湖的她,武艺并不精纯,纵有不传武学傍身,却难以施展,哪里是奸诈狡猾,经验丰富的西尸老魔的对手,cao纵艳尸与其交手不过四五回合,苏瑾便落入下乘,这还是西尸老魔刻意防水的结果。

「瑾儿,你不是他的对手,快逃吧!呃呃……」文子安伸出手阻止苏瑾犯傻,却加剧了毒素的传播,一口黑血吐出。

「你!」苏瑾直觉深深的无力感,一旁倒在地上的文子安,面色由青转黑,气息若有若无,时不时有黑气从嘴里冒出。

「你对子安哥哥做了什么?」「没什么?不过让他尝了尝南尸的尸毒罢了,倒是你,乖乖束手就擒,被我炼化成尸奴,否则你这新婚丈夫可就性命不保了」「你!休想!」苏瑾瞪目怒视,手中剑招灵活变换,激发自身潜能,只为求得两人生机,然而就在苏瑾全力以赴的与艳尸过招,却疏忽了西尸老魔这个矮小侏儒,不知不觉,西尸老魔绕到苏瑾身后,抬手直击苏瑾柳腰。

「卑鄙!」五脏六腑受到震荡,苏瑾鲜血渐溢,衣裙虽风摇摆,手持利剑插地半跪,说不尽的凄凉苦楚「苏家的大小姐,你家中长辈没有告诉你,出走江湖是要付出代价吗?哈哈哈!」西尸老魔一把搂住苏瑾的小蛮腰,左手顺着腰廓,一路攀升,直探苏瑾微微隆起的双峰,右手不老实的掀开衣裙,伸入下处,却是绕过花穴,从玉足出发,顺着腿骨,摸向大腿深处。

「虽然这对翘乳还不是很大,但有待开发,哈哈哈……」西尸老魔肆无忌惮的在苏瑾身上动手动脚,该占的便宜都占了。

「你!快住手!」苏瑾身为黄花大闺女,自出生以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身旁之人也是品德端正,行为举止大方得体,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愣住,仍由西尸老魔在她身上任意索取占便宜。

文子安见末婚妻受辱,气愤之情结郁胸口,目眦尽裂,虚弱的说道「放了她」不知是何缘故,西尸老魔真的停下手脚,缓缓离开苏瑾身体,没了老魔的亵渎,苏瑾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又好像失去了什么。

西尸老魔脸色凝重,蹲在地上,食指戳在地上,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直直的看向东边,「尸奴,带上这两人我们走」黑裙女子如令随行,西尸老魔一声令下,当即拎起昏迷倒地的文子安,西尸老魔一脸y笑的看着苏瑾,看的她心里发寒,犹如凉水浇火心中希望。

「不!」苏瑾向末婚夫绝望的伸出手,西尸老魔手掌化刃,重重的砍向苏瑾的后颈,苏瑾两眼一黑,头一歪,昏了过去,西尸老魔犹如老农如挑牲口,将苏瑾抱起抗在肩上,伴随阵阵阴风消失在密林之中,剩下的一只马失去了主人,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过了半刻,密林中两男一女骑马而来,三人衣容装束别无二致,腰佩游云青玉,气态不凡,若是常人见这三人必然大吃一惊,只因三名弟子出自青云山上的青云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修道场所,修道弟子素来不问江湖红尘之事,三人突然出现在此,显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各个看着满地狼藉,眉头蹙起,神情严肃,实在不寻常。

「还是晚来一

步,苏小姐和文公子皆不见,只留一匹马儿在此」

为首的女弟子环顾四周,仔细寻找着什么,突然发现什么,连忙上前拾起一块黑木,靠近鼻子嗅了嗅。

「好浓的一股尸气,还有这上面的诡异纹路」

尹如烟突然联想到什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西尸老魔下的手!两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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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那现在怎么办?追吗?」

一名弟子问道。

尹如烟摇了摇头,纤细玉手轻轻拨开眼前青丝,说道「西尸老魔此人狡猾,做事滴水不漏,传闻他有艳尸代步,日行百里,想去追他难上加难。

如今,我们先回报山门请师尊定夺」

「嗯,师姐」

两名弟子点了点头,带上马匹和一些现场黑棺碎木,前往青云门。

青云山的半山腰上,一壮两少,正在顶着个大太阳,慢悠悠的爬着山,身着灰衣布衫的少年,最为年幼,唇红齿白,落在队伍最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功力最低的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绵绵不绝的山峰,脸上露出深深的绝望。

「师尊,这也太远了吧,这山看上去怎么爬也爬不完啊」

少年抱怨道。

「小师弟,加把油,还有一会就到了」

另一名看上去年长的英俊少年对他说道,没想到鼓励的话语却适得其反,灰衣少年吐了吐舌头,说道「莫师兄,你前一刻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走了半天,还是没到青云门啊」

莫贯鸿笑了笑,看着小师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脑袋,男人最不能被摸的就是天灵盖了,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林冬扭头反抗,以彼之道还至彼身,只是他要比莫贯鸿矮上一筹,情急之下,跳起向莫贯鸿头顶摸去,当即两人嬉闹在一起。

走在最前的中年人,干咳两声,方才还在打闹的少年,立刻停下手中动作,乖乖低头行走。

「冬儿,鸿儿,莫要在此处嬉闹,这爬山也是种修行,好生修炼吧」

莫渊明说道。

「还末多走几步脚程,冬儿你便气喘吁吁,修行不到位,快点跟上吧」

莫渊明,现今赶尸派掌门,赶尸派顾名思义,驱赶尸体的门派,利用赶尸维持营生,自从太平盛世后,江湖厮杀就大量减少,而赶尸派就是靠送亡者回到故乡赚取银两,生意越发难做,莫渊明也为此发愁。

然而就在前几日,青云门派人请他出山,虽然没有具体内容,但事后的报酬令人心动,莫渊明当即决定,带上唯有的两名弟子前往青云门。

莫渊明说完后,脚步看似轻松缓慢,却速度惊人之快,莫贯鸿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向前走去。

「大师兄,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啊!」

林冬一脸苦涩,本想提速跟上师傅,师兄的步伐,但无穷无尽的山路,让他萌生退意,想打道回府,回头一看,万丈高山尽收眼底,云雾弥漫,旁边的山峰也变成一个个小山,青云山之高使他看不清下山的路,吓得林冬腿一软,差点摔倒,扶着一旁山体,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转头看向师傅师兄,二人身影早被云雾遮蔽,不知所踪,林冬再次看向回头路,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转头向前跑去,更是将平生吃奶的劲用上,不敢有一丝懈怠。

「呼呼呼……」

不知过了多久,林冬总算看清前方山路有了尽头,用力一翻,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只见师傅师兄站在山门前,一动不动,似在等待什么。

不过须臾,青云门门内走来一端庄素雅的女弟子,明眸皓齿,精致的脸庞令两名少年都不由倾目,赶尸派天天与尸体打交道,又长居山林之间,哪里见过绝色美人,尤其是当她走来,衣裙随风微微飘扬,成了这山上最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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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青云门尹如烟,诸位是赶尸派的高人吧」

尹如烟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在莫贯鸿和林冬旁莺莺绕耳,两人竟一时痴了,直勾勾的看着她。

莫渊明余光一瞥两人,手掌握拳,掩嘴咳嗽,笑道「正是,两名小徒无礼,还望姑娘见谅」

尹如烟浅然一笑,丝毫不因林冬、莫贯鸿的目光感到生气,说道「无妨,还请前辈随我来」

她伸出手来,指向一处,带领众人前往青云门门内。

青云门不愧为武林中修道之所,并没有什么华丽的门庭大殿,相反各种奇峰山石环绕,青云门之人借此开辟自己的洞府,修整出一条贯通宗门的小道,门内弟子的住所依次排列,井然有序,层次分明。

加上处在山巅,云雾淼淼,弥漫在整个青云门,使人有种置身于仙境之感。

莫渊明一边走着,一边心中啧啧称奇,不由感叹,身后的两个徒弟,定力不如师傅般深厚,看着青云门美景,激动万分,止不住心中好奇,四处张望,莫贯鸿还稍好些,一直跟随,旁友美景也只是目光一瞥而过,而林冬直接走进岔路,感受修道清净之所,欲好生探索一番,若不是莫贯鸿出声阻止,拉住他,林冬当场就在这偌大的青云门迷了路。

众人跟随尹如烟来到一处颇为宽深的洞府中,此处较为特别,首先是其纵深大,寻常洞府只能容纳两

人起居,眼前这个却是深不可测,一块巨大石头半遮洞孔,洞前一块石碑上写着三个字「山河居」,显得有些神秘。

「就是这了,师尊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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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有令只让赶尸派高人进入,恕不能进入」尹如烟使命达成,轻踩石阶,看似脚步缓慢,一不留神就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了。

莫贯鸿、林冬目光随着这位仙子姐姐移动,久久无法回来。

莫渊明知道,这是内力达到炉火纯青的表现,心中暗自感叹,青云门的一个弟子的武功便达到这种地步,不知这青云门掌门又到何种境界。

「好了,看也看够了,我们进去吧」莫渊明出声提醒,赶尸之事是最重要的。

三人漫步走进眼前洞府,方进其内,天地骤然变色,漆黑一片,好在内中布置点点燃灯指路,跟随着灯光的方向,来到一处大堂,四周石壁环绕,上方犹如山中之谷,颇为奇特,光芒源源不断从上向下,照射在大堂中央的一处修道打坐之地,正午时分是阳气最足的地方,赶尸派众人日常与尸体打交道,自然不喜纯阳之气。

大堂中央端坐一名精壮的中年男子,一头茂密乌黑的头发,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身着灰袍白衫,静静坐在日月之光聚集之地,沐浴正午日光,后天之气尽收丹田,功力深厚是莫渊明平生首见,只见他呼吸沉缓有力,虽然身形不动,但无形之中有股强大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来,莫贯鸿、林冬二人只感气氛沉重,呼吸渐渐困难。

「嗯?」莫渊明神色一正,颇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男子。

此等高手内力外放,怕是试探自己的武功,莫渊明当即做出回应。

沉喝一声,双脚画出半圆,衣袍噼啪作响,右手中指食指紧紧并拢,屏气以待。

「哼!」两股内力相碰,虽看不见火花,但其中更加凶险,稍有不慎,内功反噬,当场受伤。

多亏师傅顶在前方,运功抵抗,莫贯鸿、林冬身上威压大减,顿感心头轻松不少,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莫渊明虽不是出身大宗大派,但赶尸之事需经历长途,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路更有猛兽毒虫相伴,因此他这些年练的一身根基了得,更有修行赶尸派独门功法,两人内力比拼丝毫不落下风。

只见那名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缓缓站起,伸出手拍了拍掌「啪啪啪!」不时发出赞赏目光,说道「不愧是赶尸派掌门,年纪末入不惑,一身功力当可傲视群雄

了」说完,撤回威压,莫渊明也同时运气收回余劲。

「兄台赞谬了,我观兄台尚有实力,这番不过是试探我的实力,要论真刀鸣枪做上一场,我怕是不如兄台」莫贯鸿道。

居然能如此轻易撤回威势,且气息收放自如,宛如驱动手臂,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哈哈,彼此彼此」两人相视一笑,相互却清楚的很,刚才的内力对抗只是试探,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

莫渊明从怀中掏出委托信,望向眼前中年人,拱手做揖,「想必阁下便是青云门掌门令山河,赶尸派莫渊明有礼」「莫掌门,不用客气,请坐」令山河指向地上几个蒲团坐席,示意三人坐下。

「不知令门主,要我赶尸派送何人尸体归乡呢?你也知道我们赶尸的规矩,按照尸体生前身份,行程路数,估算价钱」莫渊明此前为了接这趟生意,不远万里从湘西赶来,身上盘缠早已用光,甚至还倒贴了些积蓄,也不怪他如此心急赶尸之事。

令山河哈哈一笑,端起手上茶壶,为莫渊明倒茶,沉吟片刻,只字不提赶尸委托。

「莫非令门主有何难言之隐?」莫渊明问道。

令山河摇了摇头,依旧不言,目光却放在莫渊明身后两个徒弟身上,莫渊明顺着令山河的目光转头一看,顿时恍然大悟,「令门主,但说无妨,这年纪十五六的少年是我的儿子,另一位年纪稍小的,则是我挚友遗孤,两人自出生襁褓之时,我便养育,是自家人,大可放心」即使莫渊明信誓旦旦,胸有成竹,但令山河还一语不发,看着茶杯之上的腾腾热气,无声叹息。

「难道令门主寄我委托信,相助赶尸,只为消遣我?」莫渊明首见愠色,将桌上茶水推远,莫贯鸿、林冬也是诧异,第一次看见师傅在常人面前失态。

若是平常莫渊明定不会如此沉不住气,只是太平盛世的年头,不像战乱年代,少有旅人客死他乡,赶尸生意受此影响,异常惨淡,莫渊明这段时间为了生计之事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

青云门家大业大,花重金请莫渊明做事,这单若成,少说也能在年间衣食无忧。

令山河仔细看着莫渊明,似乎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叹气道「在说赶尸之事前,我想先说一事」总算试探出口风,生意并没有黄掉,莫渊明也为刚才失态感到不好意思,拿起茶杯,细细品尝。

「就在前几日,西尸老魔追踪苏家小姐,文家公子,我虽派人前去接应,可惜还是让那老魔先人一步,得了手,我门弟子赶到时,两人皆被掳走了」在青

云门眼皮底下掳走人,难怪令山河脸上愁云密布,想来苏文两大家族没少给令山河施压。

莫渊明正品着茶水,听到西尸老魔的名字时,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西尸老魔,驭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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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四大长老之一,有趣,还请令门主详细说明」令山河接着说道「苏家小姐,文家公子被捉,谁不知西尸老魔的恶行,得到消息的苏文两家炸开了锅,派出族内高手,我率领几名弟子前去相助,这驭尸门四大长老来了三位,分别是西尸,北尸,南尸,虽然我不惧其中一人,但三人联手,却能与我相抗衡。

战况焦灼之时,没想到在江湖上消失已久的邪宗人马突然出现,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虽然我方及时调整状态,与他们打得旗鼓相当,有来有回,但救回苏文二人也宣告失败,西尸重伤而逃,我也被那南尸毒伤」「没想到居然有此等大事发生,这看似平静的江湖实则暗流涌动啊」莫渊明心想,心里不由深叹令山河实力之高深,很难想象刚才他是中毒功力受损的状态。

莫渊明仔细揣摩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又忧又喜,忧的是,江湖起风波,乱世难安平;喜的是,生死寻常见,赶尸有门生。

莫渊明神情不变,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令门主要我送哪位弟子回归故里?」「不是弟子」令山河摇了摇头。

「那是?」莫渊明疑惑不解,按理说也是为那场大战阵亡的弟子送行,但瞧见令山河颜色,似乎有着不可说的隐情。

「出来吧,清儿」令山河向洞府某处说道,从洞府一处中缓缓走出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妇,乌黑亮丽的头发盘成一个美丽的妇人发髻,彰显着她已嫁为人妻的事实,白皙的肌肤格外显眼,眉间少许愁容也掩盖不住她出尘脱俗的绝色容颜。

莫贯鸿、林冬血气方刚的少年,只是一眼便窒息住了,双目视线说什么也不肯从端庄典雅的少妇身上挪开。

这青云门什么神仙地方,美若天仙的仙子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

「难道尊夫人就是十年前赫赫有名的绣雅阁奇女,慕清喻!」莫渊明连忙起身,神色稍变。

绣雅阁行事神秘,而且只招女弟子,其中秘密让人好奇,其间有人女扮男装想探入其中,却被抓获,因此断了性命。

就在十年前,一名自称出自绣雅阁的奇女子,挑战武林豪杰,一手清玉剑,配合绣雅阁独门心法,打得众人抬不起头,最后还是一名青云门的弟子出手才挽回些许颜面。

没想到那名青年就是令山河,更料想不到,此战过后,两人结成朋友,一路扶持相伴,日久生情,竟结成姻缘。

由于慕清喻出的风头太大了,即便是赶尸派这种游离在江湖边缘的小宗小派也知道她的大名,待她与令山河一战之后,两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直到令山河担任青云门掌门,慕清喻却如同失踪般,原来是嫁入青云门,只是不知绣雅阁那边如何应对。

慕清喻来到令山河身旁,一脸慈爱用右手爱抚的微微隆起的肚子,含情脉脉的看向令山河,说道「夫君……」「清儿……」看着两人含情脉脉,莫渊明不由感叹,想不到原本叱吒武林的江湖奇女子,婚后却是这般温柔细腻。

令山河看了看三人,也知现在不是夫妻调情的时刻,咳嗽两声,说道「既然莫掌门知道娘子的身份,我便开门见山,这次赶尸的对象正是我的夫人,慕清喻!」莫渊明有些愣住了,不明所以,这赶尸只有驱赶死人的,哪有对付活人的买卖,还有眼前少妇脸色温润如玉,气质极佳,丝毫没有重病快死的迹象。

「令门主莫要打趣我了,这种活人当死的生意实在没接过」莫渊明摆手说道。

「莫掌门,不要拒绝,咳咳……」令山河旧伤发作,一口毒血自口中吐出,在地上散发出阵阵恶臭和瘆人绿色。

慕清喻连忙运功,气贯令山河经脉,疏通活血,暂且将这毒伤压下。

令山河望向莫渊明,说道「我已得到消息,邪宗人马与驭尸门之人,准备明日攻上我青云门,若是我没受这毒伤,这些宵小之辈自是没放在眼里,可惜的是我夫人身怀六甲,一身精气皆在这尚末出生的胎儿身上,功力不如以往,不然我夫妻俩联手有何惧哉!」有一口毒血吐出,但令山河的脸色较之方才已经好了不少。

「夫君,切莫说话,你的伤要紧」慕清喻拿出手帕,一脸心疼,轻轻擦去令山河头上冷汗。

令山河摆手表示无妨,「南尸的尸毒虽是厉害,但压制不住我多久,纯阳真法我已炼至第九重,毒素早已被我逼出,只是现在还有些余毒末出,这口毒血吐出感觉好多了」莫渊明差不多懂了令山河的意思了,战火将来,邪宗与驭尸门携手来袭,令山河借助青云门众弟子和护山大阵尚且可以一拼,只是那时人多手杂,战事胶着,无法顾及妻子安危,为了稳妥起见,令山河请莫渊明前来,以赶尸的名义偷偷将慕清喻转移出去,这样令山河方可放手一搏。

见莫渊明明白自己的意思,令山河强撑内伤,施抱拳礼。

「莫掌门可否应允,以赶尸为由,送我夫人与尚末出生的孩儿至绣雅阁」「没想到我赶尸派居然有一天要做假事,罢了罢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就当不知此事」莫渊明沉吟片刻,虽然对于令山河说话,心有不满,此事如果传出去,怕是有不好的影响,但看在青云门所允诺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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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丰厚,而且此事若成,救下慕清喻和令山河也是为武林做了一件好事,莫渊明还是点了点头。

令山河、慕清喻见莫渊明首肯,两人大喜,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如此甚好,我这就吩咐门下之人准备相关事宜,莫兄可在一旁指导」令山河道。

「那边恭敬不如从命了」莫渊明吩咐两名弟子前去协助青云门弟子,莫贯鸿、林冬对照清单一一安排,赶尸派虽然不是什么大宗大门,但祖宗传下的规矩不能坏。

首先便是为死尸准备衣装服饰,统一采用白身灰底,头戴斗笠沙蓬,防止蚊虫叮咬,以防邪宗之人看出端倪,莫渊明准备假戏真做,与令山河商量,青云门的几位弟子被选中当作尸体,没想到的是之前为他们引路的仙女姐姐居然也在其中,两人干活瞬间变的积极起来。

穿上赶尸服,莫贯鸿将辰砂置于弟子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七处,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然后用五色布条绑紧。

相传,此七处是七窍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本来还是要一些辰砂塞入死尸口鼻眼中,但情况特殊,这一步便省略过去。

最后由林冬给众弟子的脖颈、门面沾上朱砂,贴上道符,戴上事先准备好的粽叶斗笠,封面而戴,笔直的站在一排。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来第二天清晨,日光不似正午毒辣,薄薄的雾水晨气令人格外舒服,温度事宜,青云山巅紫阳之气横贯,正是一天中最好修行的时刻。

「师傅,已经准备好了」莫贯鸿对莫渊明说道。

「嗯」莫渊明点了点头,喝尽这最后一点凉茶,向令山河告别后,来到青云门山门前,莫贯鸿、林冬与伪装成死尸的青云门众弟子摆列整齐,就等莫渊明发布施令。

「起!」莫渊明走在最前头,一边敲打着阴锣,手持摄魂铃叮当作响,腰间别着纸钱,领着尸体向前走。

莫贯鸿则在队伍后方,起身施法令尸体全都站立起来,一路上,可照看尸首,虽然这些人是活人,但必要的仪式还是得做过一场。

林冬手持着道灯,撒着纸钱,口说吟诵着正是文大人的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cao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吟诵响亮,送亡魂归故乡;驱赶尸人,历沧海经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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