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东杀他的意愿当下是真切的。管身握进掌心,只露一寸短的针尖,他挥臂搠下。事实证明他是点是背,针尖受力折断,抵推尾端,药液洇进他泼了酒的西装肩头。
击打的力道更狠,血汨汨淌到地板蓄出一滩殷红的积洼。出于本能,柳亚东在狼藉中开始懦弱耻辱地哭泣、求饶。
后续凌仔怎么捏着果皮刀咆哮着冲撞进厕间攮毛二脊背的,柳亚东神志不清明,晕开的画似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听一声哀嚎追随一声嗞呲,四五组过后,毛二扑跌下来,滚倒向一旁呼喊。直到恼羞成怒将针管整个刺进毛二左眼前,柳亚东都仍还可以被世界谅解。也是同一时刻,廊外有凄厉尖叫,与不止一声的脆亮枪鸣。
第44章
那次傍晚的云层积得厚重,凶厉残阳像被阻拦,气势全失,从而温吞吞地服了软。但云与阳是唱双簧,本质上又是同声共气的,一如邵锦泉用平和地口吻说:“不管你成不成功,你现在所要求的,我都会帮你做到。”好像他很惋惜,好像他给你留了退路。
柳亚东细想了很久。他率先问:“我的命能值多少钱?”
邵锦泉食指在茶壶嘴上打圈,笑说:“没有这么算的。”
“你别骗我了。”我在你眼里无非是上称待沽的生猪肉,说好听点是更香的野猪肉。
“那你觉得呢?”
就是这样,这种人永远故弄玄虚、本末倒置、似是而非、语焉不详,玩儿不过。
柳亚东叹气。过会儿他问:“是不是你第一次在龙虎看见我,就是为了今天。”
邵锦泉诚恳道:“倒没有。”
这么告诉你,真真假假就另当别论。
柳亚东思忖两秒,说:“首先,也是根本,就是他两个不能有事。”
“谁跟谁?”
“船儿!”脱口而出,“就是兰舟。”再追加:“跟胡自强。”
“当然可以。”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