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掩人耳目的斗笠,裴御之站在寺门前,四顾一笑:“你这还真是佛门净地,我这一上来,一个活物都不曾看见。”
悟生笑着摇头,视线隔着白绫依旧清明说:“几百年不见,你身上的杀气倒是越发重了。”
裴御之抖落衣上的叶,散漫道:“也没,就是刚刚端了个魔窝,沾染了点血腥之气而已。”
悟生揶揄说:“看来你去过的地方不少,有没有见到另三人。”
裴御之说:“见是见了,不过过程不是怎么友好。”
“我在瀛洲被一个老妖婆看上,她要和我结为道侣,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只能躲到了虞青莲那里。谁料那妖婆辈分挺高,居然是虞青莲的一个姑姑。看到我在虞青莲身边,气了一宿后,不知是不是气坏了脑子,竟想着撮合我和虞青莲,非要把我留下来。还说,云霞瀛洲永结秦晋之好,就在我们这一辈了。”
“这算什么?果然,长得帅的人烦恼都是莫名其妙的。”
悟生忍俊不禁。
想起鸡飞狗跳的瀛洲之行,雪衣剑修眉眼也露出一丝苦闷:“当时我很惊讶,虞青莲可能比我更崩溃吧。在几乎全瀛洲都要知道这门婚事,她清白不保时,终于我和她合手瞒过那群长辈,逃了出去。好险,差点婚书都要送到经天院了。瀛洲真可怕,那里的女人如狼似虎。我再也不去了。”
悟生听完说:“怕是青莲损失更大吧。”
裴御之笑出声:“可别这么说。不信你问问全天下的女修,谁的损失大?”
悟生扶额,哭笑不得。
裴御之道:“凤栖山我也去了一遭。恰好赶上百鸟朝凤的时候,传说倒是没错,枫香晚花静,锦水南山影。那时万鸟朝宗,枫红如火,很美。但不知道秋季是不是他们求偶的季节,反正我在上山的一路,所见苟合的鸟挺多。”
“可真伤风败俗。我猜是凤矜开始掌权了,百姓们民不聊生颓废度日,在只能靠原始的情爱来麻痹自我。”
悟生一个出家人听他说这些,真是无奈又好笑:“行了,打住。你在山上没见到凤矜吗?”
裴御之:“见了,你猜他在干什么?”
悟生来了点兴趣:“什么?”
“他在选妃。”
悟生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