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神识刚刚放出的那一刻,脚下的瓦片突然一动,连带着他整个人往下滑。他攀着旁边的烟囱,一个婴儿模样血红色的怪物却从烟囱里探出来,三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差点把他手咬断。
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把那怪物活生生重新摁回去,骂一句:“安分呆着。”
但动静还是惊扰了下面送棺的人,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青年死人,鞭子重重一打,惊破寂静的夜,所有锣鼓声也安静下了,哪怕神魂被夺,也能看出被他踩在脚下的人的恐惧。
青年阴冷冰凉的视线往上抬。而房檐上,空无一人。他动了动鼻子,又重新恢复懒散的表情,脚一踩,出声:“走。”
裴景对这么一群小鬼还是不虚的,毕竟棺材里有个活人,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
他是想直接刚的,结果活生生被人从房顶上拽了下来。拽下来后,又马上被扯到了门背后,一个黑暗的角落。
拉他的人比他矮,手指纤细,身上有死人常有的腐臭味,可很淡,被专门的香掩盖,掺杂混合出一股莫名好闻的气味。
裴景顿了顿,直言:“姑娘你谁?”
回答他的,是姑娘小声地警告:“嘘。”
好吧。裴景安静了一会儿,等外面的声音消失的干干净净,马上问:“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姑娘冷笑一声,说:“你想的太天真了,看墙上。”
于是裴景往墙上看。和那个死人青年的脑袋撞了个面。
墙大概有三四米高,那个青年直接把脖子拉长,探进来,脖子扭了三百六十五度,四处找了找,确定没人后,才把脑袋收回去。裴景安静等着,果然,收回去不足三秒,那颗脑袋又唰地重新从墙头冒了出来,而且是以一种特别狰狞的模样,血口大开,舌头伸长。死人青年发现底下还是没动静后,才兴致怏怏地把头收回去,下命令:“走吧。没意思。”
敲锣打鼓撒白纸的声音再次响起,哗啦啦朝着街的另一头驶去。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才说:“这回应该都走了,可以出去了。”
裴景道:“还懂得声东击西杀回马枪,你们村的鬼都那么聪明的?”
小姑娘沉默一会儿,先反驳的是:“声东击西不是那么用的。”
然后再反驳:“我不是这个村的人。”
裴景含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