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又迈着小碎步走到元舒跟前,轻声问:“小姐,那个傅黎不会太久没有说话,真的变成哑巴了吧。奴婢今天过去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一想起这个,菡萏就觉得有些生气。
之前小姐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总是时不时的发火,而她身为小姐最贴身的丫鬟,自然承受的怒火也更多。
旁人只艳羡她能够在侯府嫡小姐身边贴身伺候,拿到不错的月钱,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每每被小姐责罚之后的日子有多难熬。
可是后来,傅黎来了侯府,小姐的怒火就全部都撒到了他的身上。
一开始,菡萏是有些同情他的,她甚至想过在他受罚之后去悄悄给他送些药,可是又没有忤逆小姐的胆量,最后也只得作罢。
而如今,小姐像是突然转了性子,对他突然宽容了起来,她自然也有理由去对他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
可是傅黎这个人,居然一点也不识好歹!
她是带着小姐的吩咐过去的,可是他竟然对她不理不睬,一句话也不肯对她说。
叫她在其他的丫鬟小厮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她这会儿才觉得自己看清了傅黎的真面目,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罢了。她示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却像是看不明白一样,这不是给她难堪吗?
也罢,既然他这样对待她,那也别怪她从今往后不给他好脸色看!
元舒听见菡萏的话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找个大夫去瞧瞧,却突然想起来,她今早过去的时候,傅黎是开口说话了的。
虽然只是一个“是”字。
但至少可以证明,他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变成哑巴。
于是她便放下心来,随意道:“不会的,他今天早上还与我说话了呢。兴许只是许久没有开口,所以有些不适应吧。”
菡萏听了,闷闷地哦了一声,随后便草草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元舒一脸莫名其妙地瞧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似乎有些反常,可是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最后只得猜测兴许是她亲戚来了所以才会这般奇怪吧。
虽然心里打算要去给傅黎“送温暖”,但元舒却连要送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表现的太过殷勤,别说是他,就连菡萏也会起疑心。
好歹她也是个侯府的嫡小姐,对一个下人太过用心,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元舒还是决定换个委婉点的方式。
翌日,元舒用完早膳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朝着傅黎所住的厢房走去。
这两个丫鬟是昨晚元舒临睡之前,叫菡萏给挑选出来的,是府里头最老实巴交的孩子,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生的也算周正。
她只开口嘱咐了几句,两个丫鬟便连连应下来,保证自己绝对会遵从她的吩咐,好好完成她交代的任务。
其实元舒想做的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安排两个丫鬟在傅黎身边,在他养伤期间能够稍稍照顾他点。
顺便如果傅黎缺了什么东西,她们也能够及时汇报给她,她这才好顺理成章的去“送温暖”嘛。
不过要把这两个丫鬟送过去,还不能用寻常的法子。
走到厢房跟前,元舒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抬起脚,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开了房门,惹得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惊呼一声。
毕竟她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前一天晚上还和颜悦色给她们交代任务的主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样凶巴巴的了。
当然,她们更想不到的是,眼前凶巴巴的主子,其实内心怂的一批。
房门被踹开后,元舒被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看到傅黎震怒却又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傅黎的床铺被帷幔挡着,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在听见房门被踹开的声音之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吆,看来你过得还挺舒坦的嘛。”元舒迈进房门,扬起一副自己练了许久的轻蔑表情,掐着嗓子道:“这都日上三更了还没起,倒是比我这个嫡小姐还要尊贵了。”
说完这句话,元舒在心里悄悄给自己竖起了个大拇指。
很好,原主的人设保持的非常完美。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说最狠的话,做最暖的事!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绝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元舒冲着身后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个丫鬟上前来,也不管傅黎都没有看清,自顾自说道:“这两个人是我专门挑选过来的,一个叫繁花,一个叫似锦。你可别以为我叫她们过来是伺候你的,她们过来就是监督你,省得哪天这厢房里头要是少了些东西,那可就说不清了。”
话音落下,元舒高傲地冷哼一声,迈着张扬的步伐离去。
离开厢房前,她得意洋洋地想着,傅黎这般聪明,想必一定能够听明白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吧。
虽说她话里句句带刺,可实际上,繁花和似锦就是她派来伺候他的。
等过几日她再根据这两人汇报的消息给傅黎送点小温暖,想必他立马就能明白,之前她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口是心非。
或许傅黎不知道,这种行为在现代被称之为“傲娇”。
不过没关系,她会让他知道的。
到时候傅黎就会想清楚,她之所以会话中带刺,那完全就是落不下面子,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