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你特么也能甩锅到我的头上!”
“你手上的花是怎么回事?”罗伊说。
“一束给格蕾西亚,一束给艾丽西亚。”对方义正言辞地说。
罗伊哼了一声,鄙视之情溢于言表,俨然一副懒得再重复1:1概率论的样子。马斯立刻敏锐地察觉出了对方不屑的情绪,拉过爱德的胳膊就说,“你等着马斯坦古的房产证吧。”
一言成谶。
真的是女孩子。
产房的门刚推开,马斯.修斯还没等另外两个人反应过来,就抱起鲜花一头扎进了从房间里涌出的人流,不管不顾地往床上的夫人那里冲去。推车的护士大妈大声警告着不要让产妇那么激动,一旁的护士小姐则笑得停不下来,这个比罗伊还要高上一截的大老爷们竟然当着一群人的面没用地脱下眼镜、一边傻笑一边擦眼角,一路上还不依不饶,硬是要跟着推车一起到格蕾西亚的床位去,甚至连躺在床上精疲力竭的妻子都忍不住气若游丝地笑了起来,向她的丈夫伸出左手,然后温柔地十指相扣。
其他的几个病人家属显然被刚才蜂拥的人流声吵醒了,皱紧眉头饱含困意地四处张望,低声地交换着抱怨,缓缓踱步到激动贩卖机处去买咖啡。而站在一旁爱德和罗伊反倒成了装饰品,一脸懵逼地看着大波人群恭送着王妃回寝。爱德探着脑袋,望着在走廊尽头渐渐消失的人流,惊讶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马斯.修斯其实也是在医院里。当时罗伊也在场,也是像现在这样带着倦容和伤痕,也是这样站在医院冰冷的灯光之下——不同的是迎接的新生命和此刻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对方。他和爱德一样无措地环顾四周,看看站在产房前聊天的阿姨,看看坐回座位拉开咖啡易拉罐头的病人家属,飘摇的目光还是哪里都去、最后却总是落在自己的肩膀、脖子、天线、鼻尖上,让少年自己的目光好几次都被逮个正着。
“你们要去看一下宝宝吗?”一个护士小姐走上前来,“跟我来吧。”
他们接下来走入的地方让爱德联想到了生物实验室管理的小温室,一样是玻璃包环起来的墙壁,一样是柔和暗淡的橘黄色暖光与平淡如水的白噪音充盈室内,一样是一盏盏嵌合在精密器械里的玻璃罩子,唯一不同的是罩子里稚嫩的生命不再是一朵朵奇花异草,而是一个个粉红色的、蜷缩如花苞的婴儿。少年不由地屏住呼吸,像是害怕自己喘得稍重一点就会惊醒安眠中的婴孩,走路的步伐却因为过分的紧张而变得凌乱笨拙,好几次都踢到走在前面的马斯坦古。
而对方则是稍稍侧过身,轻轻拉住他。柔和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惊人得温柔、平静。
“就是她。”
一个玻璃罩被掀了开来,发出了一闪而过的反光和一记低低的、在静默中分外鲜明的响声。爱德的视线分明没有离开过眼前的护士小姐,却还是不由地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被从毯子中抱起、被搂进了女性温柔的怀抱中。
而一向老成的马斯坦古此刻似乎也不比身旁一惊一乍的小鬼好到哪里去。爱德询问的视线投向他,只见他略带紧张地瞥了一眼爱德,又不知所措地看向护士手上沉睡的婴孩,眨眨眼睛、微微后退一步,许久都没有接过护士向他传来的暗示。
“你不抱他一下吗?”护士小姐姐无奈地笑道。
这似乎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可罗伊却像是被一个闻所未闻的想法给惊呆了。他尴尬地笑了笑,收起的手臂中途折了过来、重新抱起,低声说着孩子的父母亲都还没来呢,等一下也没有关系。
“抱一下又没什么。”小姐哭笑不得。
“会被我弄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