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应该先表白求——交——往——啊!”
TBC
第十九章
诸事不顺。
此四个字神差鬼使地顺着耳机里不间断的小夜曲传输进爱德的脑海。钢琴的键盘声铮铮作响,震得他侧身张望着窗外雨帘的身形一阵哆嗦——仿佛是在敬畏着这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这种触霉头的话充满爱德个人小恶魔的性格趣味,却又因其蜜汁文采而和前者基本无缘。诅咒的源头来自于麟,诅咒的时间并非是这个阴雨绵绵的早晨,而是要追溯到几天前水淹厕所的午后。
当时情况非常,谈话以爱德前去阻止水流再次蔓延出浴缸而挂掉电话的空隙为界限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段尾声的对话音效近乎于两个人相隔着花果山瀑布互相喊话,爱德在水帘洞里撕心裂肺地问着为什么不能求婚,麟则在水帘洞外一副随时打算放弃一切、归隐山间的样子。以至于当楼上装修队终于堵上破洞、爱德重新提起电话时,他发现对话那头麟的嗓子都哑了。
“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对方咳了咳,扯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说,“但从‘喜欢’到‘结婚’,距离还是很漫长的。你现在是被冲上头的荷尔蒙带着走了,两个人之间的事才没那么简单呢,总之别现在就做这种决定好不?”
道理是有的,但一想到跟自己说教的人是那个眯眯眼,爱德就或多或少有些不服。
他说,“我知道不简单。可是我以为,”爱德低下头,两根手指拈了拈湿透白衬衫的领口,“喜欢就是要服从自己荷尔蒙的决定嘛。”少年顿了顿,像是突然从怀里那团衣料里抓到了一把勇气,“不要怂,单纵就是干。”
电话那头一下子就笑了。
“所以,”麟说,“你就先表白看看呗?不求什么结果,看看对方的心意也好嘛。”
表白?爱德愣住了。
这个词在爱德的脑海中终年和“娘炮”、“女学生气”等词汇联系在一起,要么是出现在温莉家那台带天线的老式电视播放的肥皂剧里,要么就是出现在学校里红着脸跑到教室门口把阿尔交出去的妹子身上——总之与爱德从精神到肉体都彻底无缘,他本人对此更是抱有即羡慕、又鄙夷的复杂情绪。是男人就应该直接求婚嘛!有这点时间去倒腾那么多有的没的,早就可以和对方领证滚床单了呀!
“不要。”爱德斩钉截铁地回答,“浪费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人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的声音。
“你就当是浪费时间吧。”东方少年疲惫地说,“但这是必经步骤嘛,你总得点确认一下对方心意咩?”
“心意什么的,求婚的时候就能同时确认。”爱德耸耸肩,“喜欢就立刻领证,讨厌就打断他的腿。而且,”爱德咬了咬下唇,“那家伙虽傻逼,但还不至于讨厌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