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与他老子一样,也不爱习武,用他的话来说,快活百年胜过苦修五百年。
十月。
姜彻前来拜访姜长生,他整个人消瘦不少,甚至有些沧桑,与之前判若两人,仿佛即将油尽灯枯。
对于院子里多了一些古怪存在,他虽诧异,但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
他与姜长生对坐饮茶,苦笑道:“我那孩儿真是要害死我们了。”
为了防止玉妃被吸干,姜彻用自己的真气去滋养胎儿,姜长生也送去诸多丹药,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善玉妃的身体。
可以确定的是,一旦孩子出生,玉妃必死。
姜长生的起死回生也救不了,因为玉妃长时间消耗身体,相当于寿限提前到来。
姜长生一边倒茶,一边问道:“所以呢,你们想要放弃了吗?”
他有考虑过提前将胎儿挖出来,但姜彻将此事告诉玉妃后,玉妃坚决拒绝,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体,一旦这样做,她活不了多久,还会影响孩子的天资。
玉妃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充满无限期待。
对于这种偏执,姜长生无话可说,只能尊重。
他觉得是偏执,但站在玉妃的角度,未尝不是一种美好。
第277章 龙凤呈祥,太娲的好奇
“我这孩儿已经成为大景的眼中钉,说实话,我也恐惧他,但看到玉妃她……唉,玉妃若是死了,我也不想独活,我这孩儿只能托付给您,您一定要教导好他,不要让他恃强凌弱,也不要与大景作对。”
姜彻叹息一声,然后苦涩的说道。
众人皆对他另眼相看。
追求长生的他竟然能为了玉妃去死,这样的感情令人动容。
姜长生皱眉道:“长生不要了?”
姜彻道:“不要了,若非为了追求长生,玉妃怎会面临如此抉择,就让我那孩儿代我追求长生吧。”
他露出洒脱笑容,然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姜长生沉默。
其实当姜彻选择追求长生时,即便觉得很难,姜长生心里也有些高兴,至少有志同道合者,完全没想到姜彻会为了孩子而放弃。
换做是他,不可能放弃。
正因如此,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但他很快就释然,他能看破轮回,能找到故人,但姜彻不行,他就算长生,错过就是错过,不会再来。
而且两人所面临的长生危机不同,姜长生是无限寿命,怕的是强敌,怕的是磨难,他已经站在了众生追求的尽头。
姜长生开口问道“你想与玉妃永生永世在一起吗?”
姜彻愣了愣,连忙道:“自然想,您有什么办法?您能让我们永生?”
其他人纷纷看向姜长生。
姜长生翻了翻白眼,道:“怎么可能,我只是问问,你们该死还是得死,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轮回,我还未参悟透。”
姜彻失望,其他人也有些遗憾。
聊了好一会儿,姜彻方才离去。
很明显,此行他是来告终的,白岐、姬武君、黄天、黑天看着他离去的苍老背影,皆有些心酸。
太娲若有所思。
金乌则歪着头,显得很呆。
……
延元十年,玉妃怀胎已经八年。
此事已经成为天下皆知的消息,无数人都在好奇、担忧此子何时诞生,世人也称其为魔胎。
顺天皇城,御书房内。
姜流手捧一本奇志录,听着白衣卫汇报情况,听着听着,他便没了看书的兴致,他紧锁眉头,喃喃道:“八年了,这到底是什么怪胎……”
虽然玉妃之子乃是他的皇叔,但他从没有把玉妃之子看成是姜家人,不止是他,整个姜家也是如此,怀胎八年还未生下,亘古未有,实在是令人恐惧。
大景已经太平百年,该出祸端,这祸端会不会就是魔胎?
白衣卫不敢接话,皇家之事,他哪里敢吭声。
姜流思索半天,摇头道:“管他的,反正有道祖在,下去吧,以后别跟朕说那魔胎之事,朕只想早点建立荒州!”
“是!”
白衣卫应了一声,立即退下。
姜流再次捧起奇志录,这本奇志录记录着道祖的各种传说,乃武林某位老前辈所编造,不得不说,很有意思。
虽然姜流忌惮道祖,但心里最崇拜的人便是道祖,毕竟他可是知晓道祖真实身份,在这一层认知之上去看道祖,更加震撼。
道祖跟大景的岁数一样,如此年纪,武者能达到洞天境,已然是天才,而道祖则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