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穆直直地盯着他,不知道对方在摆什么谱。
晏琛也不急,不咸不淡道:“不记得也很正常,八年前你为了追我的时候可真是脑热,凡是我让你干的,不管杀人放火,就算是违法的,也在所不辞。”
说到这,他顿了下,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笑了笑,续道:“当然,也包括让你嫁祸那小杂种,把他亲手送进监狱的那事。现在这个文件袋里的,可都是些当时遗留下来的铁证,你想赖也不行。”
叶穆的身体僵了下,抿唇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晏琛笑的英俊,眼神幽深,“没什么意思,我就想着要是知道你就是当年陷害把他冤枉进牢的人,那小杂种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叶穆脸色不虞地看着他,过了半响,开口道:“这么多年的事,即使他知道了也只是开除我罢了,工作可以再找,老板也可以再找,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向你妥协么?”
晏琛半眯着狭长的眸子,低着嗓子道:“那感情上呢,你就不怕他不甩了你跟你提分手?”
叶穆白玉一般的脸上有着冷淡,“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
晏琛点了根烟,“少来,上次在我婚礼上你们还勾肩搭背的,我去找你你还说你们该做的都做了,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叶穆薄唇微启,“对,他想帮我出口气,所以临时编出来的。”
晏琛紧盯着他,试图想找出他的破绽,“别嘴硬了,那么多外资大企出高薪挖你你都没同意,却偏偏要窝在他那小破公司里,要说没点什么谁会信。”
叶穆平淡如水地瞥了他一眼,寡言了良久,吐字生冷道:“你觉得在经历过跟你的那段之后,我还会有力气再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
早已经伤透想透了,情这个字,给予他的教训太过深太过痛,他在今后的几年甚至数十年里直至一生都不想再触碰。如今的他,只觉得这种东西又幼稚又恶心,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被这么一反问,晏琛也有些微顿,但语气很快就又恢复了冷漠与犀利,“别把自己说那么委屈,当年我明确告诉过你,我只喜欢顾淮一个,你跟着我就只是保持那种关系。这么多年是你一直心甘情愿地在倒贴不是么?”
深夜里,小餐厅很安静,莫名让人想诉说。
叶穆垂下眸子,心境渐渐平稳了下来,淡道:“是,所以我由始至终都没怪过谁,缘分这种东西生来奇怪,就像我在那个酒吧对你一见钟情,也像你在那个广场上对顾淮一见钟情,是天注定的,怨不得任何人。”
晏琛不耐,“你知道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最烦你什么?”
叶穆点头应了声,“知道,你最见不得我说这些矫情兮兮的东西。”
晏琛眼底有着戾意,“那你还说?”
叶穆清心寡欲的脸在灯下看上去轮廓深刻了许多,“即使你不想听,我也得说一句,不管结局如何,我还是感激能遇见你,毕竟这么多年了,除了你我再没有找到过那种让我一眼心动的人。即使过程苦涩艰辛,但也是一段人生阅历,我不后悔。”
晏琛眯着眼抽了一口烟,眼眸透着深邃,如一望无际的海洋,任由他说,没打岔。
叶穆轻抿薄唇,滑动了下喉结,“兴许是真的看淡了的缘故吧,最近这段日子我发现日子没你也挺好的,做不成恋人就做朋友,不必强求。”
晏琛垂眸看着酒杯,莫名有些烦躁,“随你怎么说。”
“我不爱你了,晏琛。”男人淡淡地吐字道,声音很轻,却透着些放下的释然。
“求之不得。”晏琛漠然着一张英俊的脸,表面看上去阴沉不屑,但夹着烟蒂的手指微顿了下,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心脏没由来的痛了下,窒息般疼。
手里的火光继续燃烧着,烟蒂已经殆尽,缓缓烧到指间。
灼热感愈来愈炙,但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在那之后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