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在附近租了房子,除了白天过来陪陪老太太,给她做饭,晚上都是回家的。
谌维见老太太的眼神,心也软了下来,于是就答应了她。
王姨就道:维维啊,你能住两天太好啦,平常陪陪阿姨,也有一个人跟他说说话,我马上把时康的屋子收拾干净,那里面两张床,你睡哪张都行。
两张床?他走之后,苏时康居然没把那张床搬走吗?
谢,谢谢阿姨。
晚饭后,谌维站在屋子里,他看着空旷整洁的屋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书桌和被单都被整理的一丝不苟,一看主人就长时间没回来住过。
谌维打开电风扇躺在床上,上面还有隐隐约约的艾草香味。
这让谌维仿佛回到两年前的夏天,他躺在床上,而苏时康就在浴室里洗澡,下一刻就能推门出来,带着满身的艾草香气。
他觉得自己愈发魔怔了。
他恍然想起苏时康说有东西给他,于是又掀开帘子去了隔壁的工具房。
自行车停放在里头,两年的时间却没有落灰,谌维想一定是苏奶奶经常给他擦干净。
自行车里头靠墙的地方摆着一沓书,全是高中的教材和试卷。
而课本的上面,放着一幅被蓝布遮着的画。
谌维将画抱起来,心也跟着狂跳,他腾出右手,去揭那块蓝布。
而后他进入到一片火红的梦幻之地,画里的夕阳照射在沉州湖,鸟儿拍翅飞翔着,让这个寂静的傍晚热闹起来。那是他内心无限向往的世界,是他见过并且一直惦念的最美的风景。
画的左上方,用画笔勾勒了三个好看的字。
赠谌维。
2018.8.7
谌维第一次见苏时康的丙烯画,这幅画色彩分明,翩若惊鸿,就如同作画的人,在一副惊艳的外表下有一个浪漫又富有内涵的灵魂。
谌维看着那幅画,有些心动。
指腹摩擦过画中的风景,谌维勾着唇,嘴角泛着温柔的笑意,两年的时间,颜料已经干了很久,上面隐约留着岁月的痕迹。
为什么不在两年前当面送给他呢?
谌维看完了画,将它小心放好,目光又落在那一沓高中教材上,他随手翻开一本,上面还有苏时康的字迹,从七扭八歪到挺拔俊秀。
他一本一本翻着看,好像在回顾三年来他不曾驻足的有关于苏时康的青春。
少年坐在他身后,偶尔狠踢一下他的椅子,故意引来他的谩骂,谢衡东和芮强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翻着翻着,又看到了那本英语教材,在空白页的地方,有一张他趴在桌上睡着的图片,谌维有些惊讶,但记不得是哪一天。
月光照在他的脸庞,月光和他成为了这幅画唯一的风景点,和谐,美好。
谌维将那本英语教材抽出来,跟那幅画放在一起。
临走前的前一天晚上,他夹着那幅画,又去看了沉州湖的落日。
当日暑假一别,想和苏时康看一次这沉州湖落日已经成了妄想。
于是他开始给苏时康发消息,有空就和他打语音,他不觉得别扭了,他想要是苏时康没时间那他就主动,苏时康现在还没嫌他烦,他不必私下里耍小脾气。
回到学校后,他们几乎每个周末的晚上都会语音聊天,什么都聊,各种奇闻异事和重大新闻,从个体聊到国际
有一天谌维室友们看不下去了,寻思着是不是谌维最近谈女朋友了,每周末一到点儿就忙起来,而且聊完整个人还异常兴奋。
林文文就问: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而且女朋友还在外地,十分忙!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觉得你这样正常吗?
?谌维有些无语。
林文文拉了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我给你看看啊,呐!从周五晚上就开始守着手机,我记得你平时手机都是静音的,你知道你一到周末放假手机铃声开的多大吗?你的这些小变化,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还有你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那一个眉飞色舞,打完电话整个人还特兴奋,就差兴奋地抱着哥们亲一口了。
我才不会亲你。
林文文没在意,他厚着脸皮抱着谌维的肩膀,我说谌同学,跟你打电话的是你什么人呐!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吧?
谁跟你说是女孩子了。
那不然呢?林文文瞪大了眼睛,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特喜欢,那指定是女孩子呀!你还能喜欢男孩子吗?
!!!
谌维被林文文的这几句话噎住了。
他表现的这么像喜欢么?可电话里的人是苏时康,他怎么可能
不,林文文说错了,那不是女孩子,那是苏时康,而他自己是个gay,所以他该喜欢的人就该是个男人。
可是林文文怎么知道电话里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只看到了他的喜欢和在意。
但是谌维如醍醐灌顶,他突然明白,只有电话里的人是男人,林文文说他喜欢,才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