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57节</h1>
接着,声调复又抬高,骂中带着数落,更加刻薄厉害。
东方爷好像明白了什么,拿出一个锦盒放在了她手上。
丐儿嘴上不停,反手把锦盒收在了腋窝之中。仍自骂着涕着,伤心悲痛。东方爷固然隐约知道些什么,还是心如刀绞,站在那儿听着她骂。
坚持了快半刻,丐儿仿若累得不支,扑通倒在了床沿上,把锦盒飞快地掏出,扔在了床底下。
“丐儿!丐儿!”东方爷大喊道。
赵迁、南宫峙礼冲进屋来,赵迁把她抱在床上,南宫峙礼为她把起了脉,道:“怒火攻心,嘶声力竭,似有虚脱之兆,平静休养一下就没事了。”
“胎儿怎样?”赵迁急问。
丐儿口干舌燥、脑袋轰轰之中,听到“胎儿”二字,浑身一颤,白着脸苏醒了过来,拽拉住赵迁,厉声连问道:“你说什么!什么胎儿!谁的胎儿!”
第二五三章奇葩傻娘
“先不要动。”南宫峙礼封住了她穴道,制住她的情绪。等她稍微稳了,替她解开,又细诊了一会儿,眉头展开了,和悦道:“恭喜太子!她这一摔,脉象倒分明了!确定喜脉无疑,并且是个男胎!”
赵迁喜极,激动得话都说不连贯了,只会叫道:“神医!丐儿!”
丐儿懵懵怔怔的,困惑道:“怎么回事儿?我肚子里怎么会跑进去个孩子?”
南宫峙礼看瞒不住,遂解释道:“四月那次你怀上的,不过这么久以来,脉象不太分明,就没告诉你。”
丐儿还是回不过神来,转向东方爷道:“他们在说什么?你能听明白吗?”
东方爷强笑道:“你有喜了,要做妈妈了。恭喜你。”
丐儿摇头,越发不解道:“不是公主要做妈妈么?怎么变成我了?你们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东方爷眼神更加晦暗道:“这是你和太子的孩子。”
丐儿“啊”了一声,南宫峙礼怕他俩再说出什么更出格的话来,忙道:“她该休息了。”
赵迁对东方爷道:“东方弟暂且先回吧,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你要保重身体。”东方爷对丐儿丢下一句,晃晃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去了。那身形,颀长而单薄,叫人很难想象出是当年丰神峻拔的东方爷。
赵迁一时忘了今天的主要事情是什么,也忘了刚才丐儿是为什么而大骂东方爷的,只紧紧握住了丐儿的手,放在她肚子上,不住笑道:“我要当爹了,当爹了……”
丐儿糊涂看向南宫峙礼,有些愤怒:“神医,你不经我同意,怎么偷偷把娃儿放进我肚子里的?别人都没这本事儿,怎么偏偏就你能成?”
这话……南宫峙礼那个汗啊,想吞一口唾液润润嗓子,发现极为困难,因为颚腔分泌不出都干涸了。脸上的肉绷紧了,竟然结巴道:“那个……不是我……是太子把娃儿放你肚子里的。我只是一直在帮你调养身体,让你的身体成为舒适的摇篮,更好地把宝宝孕育出来。”
赵迁只当丐儿是乐傻了,也不在意南宫峙礼笨拙的话,笑得一脸幸福,伏在她肚皮上:“你不是说小腹里有什么在动弹吗?那是咱们的娃!来,娃儿,让爸爸听听,你在妈妈的肚里顽皮什么呢?”
丐儿下意识用双手护住了肚子,对南宫峙礼傻里傻气道:“好像真是比以前圆鼓了些呢,像个气球似的!”
南宫峙礼实在被弄得无办法,照她目前不分明的状态,保不准还指着他说是孩子的父亲呢,那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乐意当,只怕把命输进去啊。
于是朝着赵太子道:“要不太子先回去吧,让她静一静,消化一下这个事实。不然这样颠着,真担心她此刻的智力会影响胎儿!”
赵迁不开心道:“她的智力怎么了!我看是太高了,别人想不出的念头,唯独她有!我就是不想走,就想和她共同分享这糊涂的、迷迷傻傻的喜悦,又怎么了!”
南宫峙礼深感口才不济,不再多劝。
可怜了接下来这半晌,丐儿和赵太子一个个说着特雷的犯二中风的话,让他如坐针毡,十分不安。
最后南宫峙礼道:“这都快一天了,太子再不回去,怕太子妃会派人来找呢。”
赵迁被这句话回到现实,没好气道:“本太子努力耕耘,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孩儿,多陪一会就不行吗!我倒看谁敢说什么。”
南宫峙礼耐心劝道:“谁也不敢有任何的闲话!但……毕竟这个孩子的到来,外界还不知。”
“也是……”赵太子忖了一会儿,蓦地拉着丐儿,下决定道:“等再过些时日,孕相已经掩不住了,我就带你去见父皇母后,给他们一个大惊喜!让你光明正大,做本太子的侧妃!”
丐儿好像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反应冷淡。父皇、母后、侧妃这些词语,她恍然无特殊的概念。
南宫峙礼悄悄地轻释一口气,半敛的目光中流出一抹阴鸷的成就感。因为孩子的即将到来,媳妇终于要见公婆公爹了。作为这一切的幕后推动之人,也不枉了日夜比太子还要费心的辛劳。
太子走了之后,南宫峙礼道:“醒醒吧。这孩子不是东方爷的,更不是我的,而是赵太子的!”
丐儿似昏还醒,声音蕴含了几分母爱的温柔道:“这会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生命,对吗?”
南宫峙礼点点头,纠结了片刻道:“是的。”
“他会叫我娘亲,是吗?”丐儿又道。
南宫峙礼只好再次点头。
“他会叫……爹爹吗?”丐儿道:“叫谁爹爹?”
南宫峙礼打破她的幻想,冷酷地把一盆冰水泼下来:“他不会叫爹爹。”
“为什么?”丐儿眼神惶恐问道。
南宫峙礼字字如刀,刻在她的心上:“他只会叫父王、父皇。”
丐儿听罢,反应激烈道:“不,我不要!我要我的孩子叫我娘亲,叫他父亲阿爹!”
南宫峙礼眼含深情和悲悯看着她,有自责有愧疚,还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感,他拉着她的手,轻语道:“他出生在深宫,他的父亲是皇室唯一的子嗣,那他就是皇嫡长孙,只有按祖制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