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一愣,他没想到看着这样娇软无害的姑娘竟然能直接说出这等话来,这四下无人的,她就不怕他吗。
二楼,糊了纱的窗子被打开,赵彻和靖宁侯府世子吴清正在喝茶,吴清如今早已经在朝中任职,如今俩人正在议事,外面都有人把守。
方才屋子里热了些,马上就有人把窗子打开了,赵彻二人自然就看见了下面发生的事,赵彻从窗子里往下看,就能看见盛开的梅花,花瓣掩映处就是谢婉宁如玉的侧脸,此刻她脸上带了笑,狡黠的,他从没见过的。
吴清却忽然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桌子都晃动起来,赵彻摸了下茶碗:“怎么,她们不会吃亏的,”他看见她的笑就知道她有法子,到底还是加了句:“你放心,你那未婚妻不会有事的。”
吴清从窗子里看着艳若桃李的谢婉容,好久没见了,她已经长得这样好看了,怎么有人敢欺负他的未婚妻:“我下去看看,”说着就转身往楼下走。
赵彻放下茶碗,茶水晃动出了些波纹,然后也跟了下去。
那厢张元笑的不怀好意:“那两位姑娘,咱们这就去吃茶吧,我请你们,”说着竟然还伸过手来想要拉谢婉容的手,贼心不改。
谢婉容见了张元的样子恶心的想吐,谢婉宁此刻却想起了赵彻那时候教她打冰球时候的事。
他知道她走冰很好,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打冰球可不只是走冰的事,若是碰见了力气大的,可容易碰伤你,”然后他便教了她一个腿法,说是能吓唬到人,看着到挺厉害的。
谢婉宁此刻仔细回忆了下,若是那腿法用到此刻也很是正好,想着她就伸出了腿,脚尖微勾,然后照着赵彻教的方法冲张元的腿骨踢去,力道毫无保留。
张元自然想不到这样娇弱的小娘子还有本领在身,一下子就倒在了身后的梅树旁,撞的梅树落下雪来,都落在了张元的身上,很是狼狈。
张元一时间没能起来,他的腿疼的很,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娘子的踢的角度这样刁钻,简直像是练过一样,他的目光愕然。
谢婉容自然也很吃惊,她先是愣了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出来,张元实在是太不堪了些,宁宁就能将他踢成这样,她没想到谢婉宁是练过的。
谢婉宁就笑了笑,很是天真的样子:“哦,这位公子你没事吧,我刚刚用的力气大了些,”实则她先前就发现张元走路虚浮,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没几把力气的,定然能收拾了他,这次和王泰那次可不一样,那次王泰身边都是随从,这人身边可一个人都没有。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看你用的力气还小了些。”
谢婉宁转过身就看见穿着青色的直缀,眉眼俊朗,很是儒雅的感觉,谢婉宁下意识就叫了一声:“大姐夫,”然后才反应过来,如今吴清还没和大姐姐成婚呢。
吴清步伐稳健,就往谢婉容的方向走:“你没事吧,”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担心,他不敢伸出手去拉谢婉容。
谢婉容面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没想到这样就遇见了吴清,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倒在梅树下“哎呦”的张元自从看见吴清后就有些哆嗦,这可是靖宁侯府世子,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有这样的背景,他这次可是惹了麻烦了。
吴清眼神一扫果然就有随从将张元给拉下去了,张元连吱一声都不敢吱。
吴清看着眼前娇艳的谢婉容,心里满是爱慕:“不如上楼歇一会儿吧,我给你点你喜欢的茶点。”
谢婉容很是不好意思,她自幼就和吴清定了娃娃亲,两家人都是知晓的,也很是满意,到底她是姑娘,生性端庄,也不敢总与吴清见面,上次见面都是几个月以前了,她求助般的看向谢婉宁。
谢婉宁笑了下:“大姐姐,你同世子去喝杯茶吧,我就在下面等着你,保管不同别人说。”
谢婉容的脸越发红了,吴清很是满意,还冲谢婉宁点了点头。
谢婉容也有些思念,也就随了吴清往一侧的茶楼走。
谢婉宁站在原地,她看着二人的背影,前世谢府落败成那样,大姐夫还是那样好的对待大姐姐,抵着整个靖宁侯府的压力,是个能托付终身的。
她低着头,不由得就想起了以前。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你站在这儿做什么,不冷吗。”
谢婉宁回过头就看见赵彻,他今日穿了玄色的大氅,身材颀长,露出来的长袍袖口绣着流云纹的滚边,此刻面无表情,越发的俊朗。
她愣了下然后端谨地行礼:“晋王殿下,”他怎么在这里,她想起了吴清,难道说他们俩个一起来谈事的。
因着低了头行礼,赵彻只能看见她鸦羽一样的发髻,他甚至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一定是端谨的,合理的,却是毫无生气的,似乎她面对他时永远都是这个表情。
赵彻往前走了几步,谢婉宁就看见他的皂靴稳稳地落在她眼前,上面绣了祥云纹,他想做什么。
“起来吧,”赵彻说,他看见她玲珑的眉眼:“你就这么怕我吗,”斗篷下她的手指交缠,似乎她每次见他都是这个动作,语气里甚至有几分无奈。
谢婉宁微微一愣,她没有平视赵彻,她重活了一世,自然是能离他有多远要多远,前世他只见了她一面就……今世他却没什么动作,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还是次辅的孙女,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