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脚步声,一轻一浅,像是两个人的样子,谢婉宁捏紧了手心,明明该是仔细的时候,她却忽然觉得有些燥热。
脚步声越来越近,过了会儿就停下来了,想来是到门前了。
一道男声传来:“怎么这屋儿里没有点蜡烛,这么黑,”说着又侧过耳朵听了一会儿:“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程昭难道不在里头吗。”
谢婉宁听的心惊肉跳,果然是江令宜。
接着就是一道温柔的女声:“说不准儿是小莲熄了灯,你不要急,估摸着小莲已经把她迷晕了。”
谢婉宁愣了下,这是冯芸的声音……怎么会,她一早就与江令宜有了首尾,怎么可能随着江令宜一同来这儿,她不该是喜欢江令宜的吗,怎么能眼睁睁瞧着江令宜与别的女子……
江令宜过了一会儿才说话:“你确定这时候没有人过来,”到底是公主府,就是他也有些害怕。
冯芸摸了江令宜的手:“宜郎,你放心,我来公主府有一个多月了,福康公主很喜欢我,这府里头的情况我也是好好探查过的,这会儿肯定没人过来。”
冯芸的眼里就含了泪:“宜郎,我方才同小莲都嘱咐好了,寻那月白色缎袄的姑娘,她定能认出程昭来的,咱们先前在角门那里也隐蔽的很,不会有人瞧见的。”
谢婉宁就听明白了,冯芸先前随着人流出去了,却没有去戏台子,而是在角门那里等江令宜,这才不知道屋里的人早已不是程昭,而是她了。
江令宜看见美人脸庞上的泪就有些心疼:“芸娘,你放心,等会儿我只是拿了程昭的清白好叫她嫁给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轻声安慰。
冯芸靠在江令宜怀里,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谁知道你是真心假意,这会儿子许了我,说不准以后娶了程昭做正房,你就再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撒娇的模样。
江令宜摸了摸冯芸细白的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想要她的嫁妆而已,就算是以后娶进门来,那也是个摆设。”
冯芸的声音转悲为喜:“你可不兴骗我。”
谢婉宁在屋里听了却想吐,她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这么无耻,言语中把程昭当做是个物件儿,好像一切都在他们手心一样,还只要程昭的嫁妆,她几乎抑制不住的想吐。
谢婉宁缓了缓,可是,上辈子程昭确实嫁了江令宜,说明她就是在今日被江令宜夺了清白,然后被逼无奈的嫁给她,从此一步步走向深渊,这俩个人的勾当竟然真的成功了。
冯芸用手指碰了碰江令宜的胸口:“等会儿你可只是夺了她的清白就好,你到时候可别怜惜起她,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引福康公主和几位夫人过来的,到时候她可是不嫁不成了,”声音中竟然隐隐带着笑意。
谢婉宁却听出了冯芸的冷漠无耻,这样的事竟然能笑着说出来,她原以为冯芸只不过是心性儿高些,却没想到……
按理说这样大的事情,早该有传闻传出去了,可是一丝声息也无,京城里的人都以为程昭和江令宜是自然成亲的,除非是有人把事压下去了,必然是福康公主,她人善良的很,定然不忍心叫程昭背负这样的丑闻。
冯芸拢了拢衣裳,手却轻轻地抚上了肚子:“儿子,娘一定会为你挣一个好前程的,你且慢慢等着,”她暗暗想。
谢婉宁靠在方桌上,黑暗将一切的感觉放大,她觉得鼻息间满是那股黏腻的香气,身子都发起晕来。
接着就听到江令宜的声音:“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咱们的儿子的。”
谢婉宁瞪大了眼睛,儿子……他们竟然早就勾搭上了,原来如此,她原来还不解,怎么江令宜如此着急,毕竟承恩伯府面上还是勋贵人家,尽可以慢慢相看,那样就用不着用这样的手段了,原来是冯芸怀孕了。
江令宜收回手,然后推开了门往里走,冯芸看着渐渐关闭的门,她忽然笑了下,谁愿意叫自己的情郎去同别的女子……可是她没办法,她想起承恩伯府填不上的大洞,若是承恩伯府垮了,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呢,她只能硬下心肠,然后转身往回廊尽头的屋子里走。
江令宜推开门就看见一片黑暗,只有廊檐下挂着的几个宫灯透进些亮光,他想程昭该是被小莲放倒了,他借着这亮光将烛火燃起来,屋子里就亮了起来。
他往里间走,迎面就看见垂着纱幔的罗汉床,前面立着个姑娘,她穿着月白色的缎袄,昏黄灯光下是唇红齿白的美人,眉眼间满是妖娆的媚意,却是谢婉宁,她手里还拿着凳子。
江令宜有些震惊:“怎么是你,”不该是程昭吗,怎么会是谢婉宁。
谢婉宁的手紧紧握着凳子:“你不要过来,”她的身上越来越无力,还是不敢松开,“我的祖父可是次辅,你若是敢,他不会饶了你的。”
谢婉宁很清楚,她听见了江令宜两个人的对话,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江令宜心思微动,他看了看眼前的谢婉宁,这样的美人,就是他也垂涎不已,他想起冯芸说的话,程昭心性简单,容易控制,可谢婉宁呢,他自然知道她的祖父是次辅,轻易不敢招惹。
他看了看眼前纤弱的身子,鼓囊囊的胸脯起伏着,眉眼精致,天生的尤物,屋子里面的香气黏腻,他觉得他的身子越来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