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无奈,她这个哥哥,然后走过去挽了杜氏的胳膊:“娘,哥哥他这张嘴一贯不会说话,你可别放在心里,今天我们女学结业考考完了,”然后巧妙地转了个话头。
杜氏果然紧张起来:“怎么样,考的如何,”然后问了一大堆问题。
谢婉宁笑着回话,谢嘉言抹了抹汗,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
出了正屋的时候,谢嘉言吁了好长一口气:“真是我的好妹妹,多亏你来了,若不然娘怕是要唠叨个不停。”
谢婉宁问:“哥哥,你今年怎么比往年回来的还早一些啊。”
谢嘉言想到这里很郁闷,明明他今年回来的都早了些,杜氏还是数落个不停:“再过几日就是冰嬉节了,就是皇上也会来参加,我回来自然是想搏个好前程了,看看上头能不能看上我,我又不是读书人,这日子对我来说可紧要的很。”
谢婉宁想起来了,冰嬉节是大周朝很盛大的一个活动,就是常年修道上香的皇上也会参加,到时候不只是大臣及其家眷参加,就是皇室子弟也会加入,约莫着满京城的权贵都会去,实在是隆重的很。
想到这里谢婉宁心里一喜,这样子她岂不是又能见到陆起淮了。
第39章
外头的雪一连下了好几天了,好容易才放了晴。
苑香居次间里临窗有个大炕,上面立着个檀香木的小几,摆了形形色色的东西,谢婉宁靠在绣团花纹的大迎枕上,微眯了眼。
过了一会儿她才起来伏在小几上描花样子。
山栀掸了掸衣裳坐在炕沿儿上,她的脸上带了笑:“姑娘,奴婢帮你分线。”
山接着栀从竹编的小筐里取出了各色的丝线,有些团在了一起,因此需要好好分线,谢婉宁点了点头。
屋子里暖和的很,因此谢婉宁只穿了刻丝的襟子,嵌着兔毛,衬的她的脸越发的小。
谢嘉言挑开外面的帷帘,一进得屋里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他放下帘子就瞧见一个小丫鬟围在火盆边儿打着瞌睡,他轻手轻脚的往屋里走。
正是下午的光景,阳光很好,从临窗透进来,正打在谢婉宁的发丝上,显得她眉眼纤长,皮肤白皙。
谢嘉言有些惊讶,不过一个冬天,他家妹妹就变成了少女的模样,他当时走的时候谢婉宁分明还是小孩子模样。
他看谢婉宁伏在桌上描画的认真,步子越发的轻。
山栀放下了手里的丝线作势要起身行礼,谢嘉言挥了挥手,山栀了然,谢婉宁兄妹两个感情一向很好,时常作怪,因此没有动弹,又开始分起线来。
谢嘉言就伸出头去看,她家妹妹正拿了炭笔在描画样子,一瓣瓣的,现下还没描完,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不过看这样子多半是花。
谢婉宁描的认真,忽然底稿上就落了阴影,能这样悄然无声的自然是谢嘉言,她没有抬头:“哥哥。”
谢嘉言顿时觉得没意思,怎么每次都这么快就猜出来:“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儿,先前说要好好读书,如今竟然开始绣起花来,倒不像是你了,你描花样子做什么,给你自己做衣裳吗。”
谢婉宁放下了炭笔:“哥哥,我长大了,自然就不一样了,”说完她仔细打量了谢嘉言,这身量和陆起淮好像差不过,只不过陆起淮比他略高了些。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弯弯的:“哥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吧,宁宁想给你缝制一件外袍。”
谢嘉言直接愣在了原地,刚刚这话是从他妹妹嘴里说出来的,他怕不是幻听了吧,因此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山栀:“你们姑娘方才说要给我缝制外袍。”
山栀放下了丝线,她看了谢婉宁一眼,也很是吃惊,过了一会儿才点了头。
谢婉宁的脸红了起来:“你没听错,你的妹妹我,要给你缝制外袍,”说完就低下了头,正好可以用谢嘉言的尺寸估计,给先生也做一件。
谢嘉言看她低下头,还以为她不好意思了,他看了看阳光下娇艳的妹妹,这是真的长大了,竟然还能为他着想了,他很是感动。
“宁宁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之前我在武院儿学武的时候就惦记着你,还给你带回来好些玩意儿,背了娘我再给你,”饱含深情的样子。
谢婉宁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那是自然的,你可是我的兄长,”说完话她想起前世落魄如行尸走肉的谢嘉言,这辈子绝对不会了。
谢婉宁下了临窗大炕,仔细丈量了谢嘉言的尺寸,又叫山栀记了下来,到时候好给谢嘉言和陆起淮两个人分别做一件。
二人又回了炕上,谢婉宁摸了摸底稿:“哥哥,宁宁想给你缝件斗篷,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谢嘉言眼里满是笑意:“你哥哥我啊,不喜欢那些过于庄重的颜色,我看靛青色就很好,正好能压住颜色。”
谢婉宁点头,等以后去买合适的料子。
正说话间,茜草拿了个花笺进来,她先给谢嘉言请了安,才回复谢婉宁:“姑娘,这是宫里头来的花笺,听说是三公主,”有些严肃的样子。
就是谢嘉言也挺直了身子,谢婉宁心头微凛,三公主素来长在深宫,与她并没有什么联系,找她能有什么事呢。
谢婉宁静了静心神才接过花笺,这花笺与那次庆云县主制作的花笺相似,怕是庆云县主向三公主讨的,然后仔细阅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