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身份也仅仅只是一个郡王而已,司马玥身为端华公主,对于他的话她自然是可以不去理会的。
于是他忽然又转过了身来,对着司马元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他跪在那里,面上一副恳求之色,语声中则满是急迫,“这场闹剧还烦请您开口制止,臣感激不尽。”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薛灵芸真的履行她自己先前所说的承诺,自行毁去容貌。
司马元听了他这话,心里就在想着,我勒你个擦擦的,这当会跟我说是闹剧了?先前你女儿逼着我妹子做承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不还是想着你女儿若真能赢了我妹子,就让我妹子这辈子不能和王隽在一起?现下你女儿输了,你倒急不可耐的跑出来让我制止你女儿履行诺言了?想的倒美!要知道那把匕首还是我让人给我弟拿去的呢。
但面上又不能不管。说到底这江夏郡王毕竟也是个郡王不是,拂了他的面子也不大好。而且博陵崔氏那里往后若是真的有什么异动,还真的需要江夏郡王去拦上一拦。
只是司马元私心里也瞧不上刚刚薛灵芸的那番做法。
太不要脸了,不能这么白白的就放过了她。
他眼角余光就瞥了一眼场下,见薛灵芸正颤着手捡起了脚边的匕首,正要朝自己的脸上招呼着呢。
他就想着,这江夏郡王现下是背对着场下的,看不见。不若他这边拖延下时间,等那边薛灵芸都在脸上划了个一两道痕迹了,到时他再出口阻止好了。
于是他一时也没有叫江夏郡王起来,只是打着哈哈的和他说着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这事之类的,但总就是不起身朝下面喊话,也没遣人前去制止。
江夏郡王自然是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是坐在他面前的毕竟是一国储君,司马元不开口,他又不敢贸然的起身,所以就只能跪在那,听着司马元满口的安抚之语。
看台下方,郑洵拢手望着前方,口中啧了一声,侧头望了王隽一眼,问着:“你家这位小公主这气场可真是够强的啊。话说,你不过去阻止一下?毕竟是自毁容貌的大事呢。”
王隽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他为什么要去阻止呢?薛灵芸自己作的死,他为什么要拦着?
他觉得给这样的人一点教训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边薛灵芸在皇家学院蹴鞠队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虽然是内心极度不愿,但还是颤着手,咬着牙对着自己的脸颊划下了第一刀。
立时就有血留了出来。
司马玥仔细的看了下,其实薛灵芸的这刀划的远没有达到先前她们说好的皮肉外翻,血肉狰狞的效果,但就算往后是全好了,那肯定还是会留个浅浅的疤痕的。
司马玥觉得反正都是要留疤的,那也就不用介意薛灵芸划的到底是深还是浅了。毕竟对着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脸蛋下刀子那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最起码她就没这个勇气。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薛灵芸还是比她强的。
司马玥赞叹了一声,而后也不想再看薛灵芸接下来往自己脸上划刀子的过程了。
她转而转身,在人群中急速的搜寻着王隽的身影。
刚刚她做的这番事,不消说他肯定是气急了,所以现下得赶紧的过去安抚安抚他一番才是。
她一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前方一角茶白的身影。
是王隽。他站在看台下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里。
一见到他这模样,司马玥立时就知道他定然是生气了,而且是特别生气的那种。
于是她赶忙的就朝着他奔了过去。
只是王隽的动作比她更快。他一见她向着他跑去,立时转身就走。
他走的极快,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彼时司马玥不过才追到王隽刚刚站立的那里而已。
一见他人已经不见了,她只急的在原地不停的跺脚叹气。
郑洵满是同情的目光望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端华公主,子上这次,只怕是极为生气的。你还是暂且顺着他的心意些比较好。”
相交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王隽这么动气呢。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未婚妻都把自己当成赌约,说是若是输了就终生不见,终生不嫁的,生气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连郑洵都说王隽是真的生气了,那肯定不是闹着好玩的了。
司马玥心中越发的急了起来,一时也顾不得许多,朝着王隽消失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但是晚了,待得她追了出去,只能看到王隽的马车遥遥的转了个弯不见了。
司马玥拔腿就追。但是她只有两条腿,又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儿?最后非但是没有追上,反倒是累的自己直喘气。
只是今日她原就是和司马宣一起出来的,压根就没有自己的马车,这当会她又不想回去找司马宣。
她已经跑得离比赛场地有一段距离了,而且回去说她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追王隽,赶着跟他解释,难免的就觉得有点丢面子。
所以最后她还是自己慢慢的走了回去。
等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是又累又饿,身上又满是汗水,难受的紧。
莺时见状,赶忙的吩咐着诗情和画意烧水,自己则是端了几盘糕点和茶水过来。
司马玥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半的糕点,又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整杯的茶水,然后起身就想找王隽解释去。
这时诗情和画意已经是提了洗澡水进来。
司马玥想了一想,然后觉得还是先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再去找王隽去吧。
这个澡洗的颇为仓促,到最后她也不耐烦等头发干了,不顾身后诗情和画意的叫喊,提着裙子就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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