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峋微偏头,声淡,“不用,下次注意就好。”
“好。”
“他们两个现在待在一块儿,带你去找他们。”说完,盛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清脆的声音落在石质桌面上,安静两秒,时屿才回神,发觉他在等自己,立刻起身。
“我等会儿约了人,已经跟柠柠说了,不用找她。”
他点头,仍旧继续往前走,将门拉开。
这是在送客。
时屿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出门后,正要转身再谢谢他,对面的人也前跨一步出门。没想到她突然停在门口,无意中两人的距离拉近。
空气都是沸腾滚烫的,充斥着两个人的气息。
意识到不对,她立刻后退半步,脚跟踢到走廊的房间清洁车,扫帚倾斜,砸在地面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时屿:……
他扫了眼,关好门后绕过她,将扫帚扶起来后,有意保持了距离才复而开口。
“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屿感觉这个人的语气突然变了。跟刚认识时的礼貌乖巧完全不同,和她讲话时,像极了自己同龄同学,或者是年纪更大的学长一类的。
说好的乖巧弟弟呢!!!
盛峋一直在等她的回答,双眼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
“升云大厦。”她道出地名,意外地见盛峋挑了下眉,以为自己看错了微信上的地址,快速低头确认一遍,“升云大厦,怎么了……吗?”
盛峋:“顺路,走吧。”
…
咖啡店角落,有人戴着鸭舌帽,戴着大一号的口罩,翘着的腿时不时动弹两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桌面上放着两杯饮料,旁边随手丢一个闪电充充电宝。
看上去他为了等人做足了准备。
十分钟时间内,他把手机横屏换回竖屏五六次,每回都是垂眸打字和人聊天。
二十分钟后,咖啡店门外出现两个人。男人的打扮模样,和等人的商南星很像,但门外的看上去劲瘦很多,不是那种一拳就倒的小白脸。
“我朋友在里面,你快去忙吧!”时屿再次向他表示感谢。
盛峋低嗯了一声,目送她进去后,转身往四楼的一间电子外设店走去。
上手扶梯后,无意识地朝咖啡店那边看了眼。恰好看到时屿坐在一个男人对面,笑的温柔,喜悦溢于言表。
怎么对自己这么拘谨,就因为他年纪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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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小时,这才半年不见,上哪儿认识的人啊?”商南星边说边帮她把吸管插进杯里,轻手推到她面前。
“你说小峋?”她轻笑,抬手压了下帽子,生怕脑袋上的肿包被他看到,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如实回答,“那是阿凛的大学室友,也是前段时间才认识的,恰好遇到,顺路把我捎来了。”
商南星有些遗憾,“啧,是我想多了,铁树哪儿那么容易开花?”
时屿低头看了眼腕上的细银镯,弯唇掠过这个话题。
商南星是她的高中同学,和章柠一起,是当时玩儿的最铁的“连体婴儿”,高考的时候,时屿成绩最好,上了西蘅大学的网媒专业,章柠发挥失常,最后去北城念了个双非一本。至于商南星,高考倒是超常发挥稳上211,但最后不知怎么的,转念跑去国外读书,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最近怎么样?”惯例寒暄,“粉丝破这个数字没?”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我倒是想,哪儿那么容易?”时屿边说边把他晃着的手拍下来,想笑他异想天开。不过看在他一下飞机就直奔海城见她这份上,时屿忍住没怼。
商南星也笑了,右手握着咖啡杯,轻轻摩挲着。过了会儿,他冷不丁提起一间旧事,让时屿始料未及。
“你之前一直在找的那个人,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隔了两三秒钟,时屿摇头,“已经放弃了,什么线索都没有,无异于大海捞针。”
“真的放弃了吗?”每次谈到这个问题,商南星会不由自主地放柔声线。因为这是连章柠都不知道的,时屿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和痛点。
时屿苦笑,不回答。
怎么能真的放弃。
如果她放下了,就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在被当年的压抑困扰。
害怕发声,谨言慎行。
磨平棱角变得不断妥协,疲于反抗。
而那个人,活的一定比自己痛苦的多。
时屿间接向他施加了第二段伤害,这要她怎么放下?
商南星不知道事态为什么进展到这个地步,原以为这次回来一两个月,可以尽力帮她找。现在看来,怕是没有这个需求了。
“小时,我知道你内疚,但是我还是保持我一直以来的观点。”
“你没有错,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你,他只会更糟糕,不要再自责了,好吗?”
时屿慢慢眨两下眼,额头上的肿包刺痛,太阳穴也抽了两下。
“好。”她应下,口不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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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南星这个富二代,在国外的时候就把名牌店逛了个遍。把人约来商场,自然是为了他这个不会犒劳自己的朋友。
“我已经做好详细的规划,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交给我。”说这话时非常得意,手机备忘录里的记录满满当当,当真是认真做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