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惊得瞪大双眸,没先安慰身旁错失良缘的兄长,反倒出声感叹赛红娘真有本事,“波涛汹涌的江湖里,她一介女子,能打赢无数男儿郎,登上盟主之位……三哥,你这样想,是咱们配不上人家。你就当放手,让她飞往自由天空喽。”
浮俫哭笑不得,“武林地就在临安郡,此去临安,说不定你还能见到她呢。”
浮云卿说那真好,“临安哪哪都好,有祖婆买下的宅邸,有热闹的商铺集市,有数不过来的美景,哪哪都与京城不同。”
说到此处,不免感伤起来。
午后侃聊多晌,到了该分开的时候,大家搂抱在一起,各归各家。
浮云卿掂着衣裙小跑到贤妃身旁,腼腆地要她抱一抱。
贤妃自然不会吝啬拥抱,拍着浮云卿的背安抚。睐及众人皆已走远,她才悄声说:“你爹爹怕是不行了,就在这几年。去临安散散心,但不要耍得太野,要时刻操心京城这边的情况。”
浮云卿愣住,顺着贤妃的视线看向官家。
不知何时起,记忆里伟岸健壮的爹爹,已经拄起了拐棍,步履蹒跚,脸色枯黄,看起来比王太后还显苍老。
好像一夜之间,爹爹就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浮云卿从贤妃怀里扒出头,瞥及官家慢慢走远。
想了想,还是决定跑过去,要爹爹抱一抱。
猛地被人抱住,官家停住了脚,大喜过望。他的眼睛浑浊不堪,却能偶尔看到浮云卿看不到的景色。
譬如眼下,浮云卿紧紧抱着他,可怜巴巴地唤了声爹爹。他欣慰地欸了声,望着园后层山叠叠。
忽地,群山间闪过一道白影,一晃而过,而后遍寻不见。
他忽然就懂了。
“去临安好好地玩一玩罢。”他说道,“那是个欢迎年青人的地方,欢迎久别重逢与破镜重圆。也许在那里,你会过得开心些。”
可惜浮云卿没听懂话里深意,她只知道,她就要变成没爹爹的孩子了。
这场局,注定无解。
作者有话说:
1天行帖子:春联横批。感谢在2023-06-0723:59:25~2023-06-0823:5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台6瓶;西伯利亚二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一百二十一:插曲
◎她生来就属于他。◎
二月初一,岁属中和。中瓦语笑喧阗,客人互相赠送装着瓜果种子的青囊,塞到对方怀里,祝声多子多福。
赛咿哥1厚实的左衽袍里塞满了青囊,他灵活地穿梭人群,髡发小辫飞扬,圆润的脸庞掀起波浪,稚气地喊着:“辽国特有的欧李子装在此,一文钱爽利带走!”
赛咿哥操着一口流利汉话,装束却是辽地打扮。中瓦里新来的客人心想这场景真是新鲜,辽地小孩不回辽地,反倒在临安瓦市混得有模有样。客人勾手唤来茶博士,“这小孩是谁家的?”
“客人您有所不知,这小孩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听说他爹是边疆将士,打了败仗,死在了疆场。他娘带着他,原本住在钱塘门一带,后来搬到中瓦这片住。他叫赛咿哥,是中瓦一带的小霸王,能说会道,精着呢。”
茶博士给这位坐在角落的客人添了盏茶,抬了抬眸,这才睐见客人斗篷覆身,脸上还带了个银面具。这身装束神秘得很,像银字儿里隐于市的侠客。
客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矜贵优雅。微微晃了晃身,划落一缕白发。
茶博士没敢多看,端起茶盏走远,嘴里念叨着:“听声音是位年青郎,可头发却白了,真是奇怪。”
那位客人并未注意到茶博士的异样,凝着睇,盯紧赛咿哥的身影。
原来这孩子就是赛咿哥。
赛咿哥自然不
\t\t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t\t', '')('知有人背地里念叨他,袍里的青囊送出大半,他把剩下几兜香囊零散地系在腰带上,出了中瓦,抬脚跑向钱塘门。
钱塘门道和巷算是在他临安的老家,如今虽然搬走了,但空闲时仍会跑来看一看。当然囖,回忆过往不是赛咿哥今日奔来的缘由。
道和巷寸土寸金,巷里地皮最贵的,是一处空置许久的宅邸,月官渡。正月末,月官渡搬来一家贵人,富得流油。赛咿哥想,贵人的心肠软,看见他跑得满头大汗,肯定会可怜可怜他,一下把剩下的青囊全买了。
呼哧呼哧喘着气,踅入巷,遥遥望见月官渡的主家站在门口,由着女使给她系帷帽。
赛咿哥认得她,美得跟仙女似的,就是总有心事,常常枯拢着眉心,恍似谁欠她万千贯铜钱。
这位小娘子身旁跟着一猫一狗,赛咿哥也记得,这是她前日从北瓦抱来的宠物。
小娘子拒人于千里之外,赛咿哥只好从宠物这处下手。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罐熏鱼肉泥,嘴里“嘬嘬”两声,悄摸靠近。
这厢浮云卿手指被牵引绳扯动,敛下眸,见窝在脚边的猫狗都摇着尾巴站了起来,哒哒地踏着脚,蓄势想往外跑。
她“啧”了声,“敬小猫,敬小狗,你们俩怎么回事?乖一些,待会儿要坐船游西湖。你俩这么激动,是不是想把船也给掀翻呀?”
尾犯想笑可又不敢,手指穿梭,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而后扽了扽纱帘,说道:“祝三皇子殿下新婚新禧的贺帖和贺礼已经送回京城囖,殿下回信,京城一切安好,问您近况如何。”
见猫狗仍不听话,浮云卿无奈地踢了这俩一脚,一面回:“近况如何?还能如何,凑合地过嘛。麦婆子不是在记我每日的精神劲嚜,我昨日寻来记事簿,偷摸窥了窥,‘疯’字后面,写了五个正。‘好’字后面,写了半个正。你问我,我说凑合,但我说的不重要。姐姐会听婆子的回话,在她们心里,我还是整日寻死觅活的,失眠多梦,半夜起来会嘶吼的疯子。”
然而就算是疯子,也需要宣泄情绪,所以她买来猫狗,取名“敬小猫”,“敬小狗”。抚着它们油光锃亮的毛,看着它们真诚无辜的眸子,有些糟糕情绪一下就不见了,与之日渐增长的,是她对敬亭颐的思念。
听完她丧气的回话,尾犯默了声,什么都不再说。
出了巷,往西边走数百步,就能走到西湖。浮云卿攥紧牵引绳,心想就这么短的距离,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罢。哪知刚走几十步,猫狗猛冲起来,拽得她只能跟着跑,踉踉跄跄。
过了会儿,猫狗终于停住脚。浮云卿叉着腰呼气,掀开纱帘一看,原来是在吃搁在地上的一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