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潮。”他声音疲惫,任由火焰灼指,“起来。”
医生们最终开出了温泉疗养院的方子,他们说那里气候适宜,医疗完善,是一家在当地颇有名气的高级精神病院。
那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局势稍稳些他把她秘密接回了国,就在自己身边,同时雇佣一支专业医疗团队入驻。
顾玉锵一次又一次碎掉,他就一次又一次跟在后面捡起来再耐心拼上。她很容易受到刺激,也许是某个语气也许是某种场景,情绪崩溃那刻顾玉锵往往会爆发出不属于那羸弱身躯应有的力量,制止那堪称恐怖的暴力行为至少需要两个健硕的医护人员合力。
眼看着他们一次次将人毫无尊严地制住,注射一针又一针镇定剂,顾景云从怜惜然后到仇恨最后是麻木与无边无际的痛苦包围了他,即便顾云潮以暴制暴成功但他的阿玉依然不会有一丝好转。
她或许是认识他的,每次用药后神志不清时也总会尝试着抓住他衣角用眼神求救。可是,她将自己反锁谁又能来救她呢?
顾玉锵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也能勉强坐在他身边读一本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阳光微洒在侧脸,暖上虚假的血色。
“景云。”她说,声音轻轻的,仿佛再用力些那副残破的壳子就要束缚不住灵魂。
那是事故后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顾景云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看着她,期待中掩藏悲悯。
她从光中来,带着终生难愈的灼伤。
世人只见她骄纵放荡,于是横加指责,混着羡艳或是不屑的目光。
顾玉锵怯怯向他伸手,求一点点荫蔽。
“阿玉,我在。”
“景云。”她疲惫地松了手,像一片落叶仰面跌倒,“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