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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烟枪, 发现看到烟枪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看我下饭啊。”陈栎淡淡地说。
“你还别说,秀色可餐。”烟枪揶揄。
“那你别吃了。”陈栎从烟枪的盘里抄走了一块烤肉,转手投喂给伤寒。
“喂,你!”烟枪的反应比平时迟顿了许多, 此时一脸委屈, 双手罩在自己的盘子上, 那里还剩一块鱼肉。
陈栎被他迷迷糊糊护食的样子逗笑了, 把烤炉中最后那点碎肉抢来包了个饼塞给烟枪。
毕竟是一群身高力壮的男人,桌上的饭食很快被消灭一空。
残羹冷炙, 酒香熏然,他们说说笑笑,插科打诨,即使面容各异,发色也不尽相同,却像是一家人在聚会。
反革打了个呵欠,灰色的眼睛有些发雾,他喝了一些酒,整个人显得慵懒悠闲,他的言行并不优雅,却总是带着几分贵气。
陈栎简单地说明了忉利天火场发生的事情,然后又替烟枪把和缺荷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期间,反革频频点头,语罢,反革对颂光说,“事情和预想的差不多,现在只需要弄清楚梅少爷的目的,以及他驱使那些无脸人的手段。”
“梅少爷和地下城,我们需要尽快搞清楚两者之间的联系。”陈栎说。
“假设你那天看到的人就是梅少爷,那天就能作为一个节点,找到其中的联系,我想也不难。”反革说。
“地下城是诞生了怎样的怪物啊。”烟枪撑着脑袋,叹了口气。
“我下去一趟。”陈栎站起来就要往出走。
“你给我回来!”反革把陈栎吼了回来。
颂光对陈栎说,“你和老烟回去休息,我去。”
“你也不许去。”反革很少用这样命令的口吻和颂光说话。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去地下城,”反革站起来,那份慵懒消失无踪,他的气度仰天俯地,语气却温和,“今天都回去休息。”
次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大风将天顶积着的重云吹薄了一些,透明的阳光洒下来,为中心城带来一些暖意。
陈栎离开基地的时候,黑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烟枪铐在了医务室里,陈栎忍不住为这位前军医的身手鼓了鼓掌。
烟枪脸色发白,垂头丧气,陈栎知道那不仅是因为伤势,他也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
时间距离忉利天大火已经过了两天,网络各种社交平台依旧对此争论不休。
栎以前从来不上网,顶多是看战报的时候瞟一眼社会新闻板块。每天的社会新闻层出不穷,爆炸式的媒体信息早已令大多数人麻木,鲜少会引起广泛舆论。
然而忉利天火灾直播好像点燃了另外的什么东西,有些东西隐藏在浩大声势里,悄无声息地改变。
陈栎一直对危险很敏感,而这次却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不是直面而来的危机,却让他有些不爽。
他去了一趟酒吧,暗巷中他找到那只单翼蝴蝶。这只蝴蝶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不知经历了怎样的风雨。
酒吧街白天显得有些冷清,街面刚刚被粗糙地打扫过,仍然脏乱不堪。
有人的地方就有垃圾,没有不适用的地方。
陈栎面无表情的踩过肮脏的地面,走上了他的店的外置防火通道,原本的密码锁门早已被他换成了钥匙锁,锁芯已经被磨得很光滑。
突然,一些画面闪现而过,他的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
当时他不愿深入去想这件事,他还记得那日t腿上的伤痕,像是被金属片整齐地刮过。
金属片,也可能是一只机械义肢手的五指。
痕迹和物品渐渐在他的大脑里重合。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天潜入他的酒吧的就不仅是被他大意雇佣的猎人,还有那个装着一只机械手的男人。两人打算共同亵玩t,而机械手提前离开,大概是将收集到的东西带走,所以烟枪很快就被商家盯上。
那么——
如果他们当时没有对t做什么,自己是否会很快地追查这件事,继而坠入早已被精心铺设好的陷阱?
他回忆起那日在酒吧门口见过的梅少爷,那是个礼貌英俊的青年,剥开这层皮囊,内里又是怎样的猩红。
陈栎在门前沉默了数秒,他转身离开了酒吧。
“这位先生。”一个黑裙白领的女孩挡住了他的去路,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脸上的表情怯生生的,手中捧着一尊小小的洁白神像。
“是要卖给我吗?”陈栎问。
小女孩浑身一颤,“不,是、是保佑您。”
陈栎摇摇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不用,它保佑不了我,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人本女神是慈善的神,她不受功禄,平等地爱着世间的每一个人……”
“即使是罪人?”
女孩愣了一下,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满
', ' ')('脸的虔诚和憧憬,“即使是罪人,也会得到女神平等的爱,女神相信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被净化,归于本真,那是洁白柔软的一团光。”
“不辨善恶的神明,还算神明吗?”陈栎淡淡地说。
女孩捧着神像的手猛地蜷回了胸口,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但是很单薄,如同一只呲牙的幼犬,毫无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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