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淼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钱的事你别操心,我会想办法的,你安心读你的书,好好准备升学。”妹妹深受本地重男轻女思想的熏陶,觉得女人天生就该奉献和牺牲的,所以她觉得在必须牺牲的时候,自己可以牺牲,不去上学,供哥哥和弟弟上学。但是他知道妹妹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她将来会有她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让她为他们牺牲了自己的未来。
谢惠娴眼中蓄着泪水:“可是哥,家里没有钱了,焱焱还要吃药,我们哪里来的钱上学?”
谢元淼说:“焱焱的病你不用担心,我跟人借了一笔钱,暂时不急着还,将来我会还的。我这几个月在广州去打工做事了,赚了有四千多块钱,够我们今年的学费了,所以你别担心。明天我们去跟你老板辞工,让他给你结算工资。”
谢惠娴有些犹豫:“我怕他们不给我钱。”毕竟是自己违约在先。
“还有多久工资没有给你?”谢元淼问。
“还没给我发过工资,我做了快两个月了,他们要押一个月工资的。”谢惠娴说。
谢元淼无奈地摇摇头:“什么时候发工资?”
“过两天。”
“我明天和你去找老板谈吧,不可能不给你工资。”谢元淼说,“先吃饭,明天再说。”
第二天谢元淼把弟弟托付给谢二奶奶照看着,自己骑车带着妹妹去了镇上的玻璃厂。这家玻璃厂开了很多年了,中途停工过,后来又有人承包过来重新开起来的。他估计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果然,对方听说谢惠娴不干了,说她违反约定,工资不肯结给她。谢元淼好说歹说,对方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给工资。
谢元淼说要去劳动局告发他们克扣工资。对方说:“你只管去告,我们也是受害者,你无缘无故就辞工,完全不给我们重新安排人接手的时间,你凭什么说走就走,还想我们给工资,哪有那么好的事。”对方就是认定了他们不会为这点小钱去告发的。
谢元淼说:“我妹在这里上了快两个月班,就算是我们临时决定走的,你可以扣一点,但不能一分钱都不给我们。”
老板翻开记录:“你妹妹在这里上班,打坏了我们的器皿数量都有记录,算起来,她还应该倒赔我们两百块。”
这句话将谢惠娴吓得脸色都白了,谢元淼看着妹妹:“惠娴你打碎过他们的东西?”
谢惠娴缩着脖子说:“我就最开始打破过两个,我们主任说一个是三十块钱啊。”
老板说:“你们主任记错了,我们一个器皿的价格是四百块一个,两个就是八百块。就算我们给你发一个月工资,你的工资全扣了都不够,你要工资可以,把你的赔偿金给我交来。”
谢元淼怒极反笑,这人颠倒黑白的能力真强,反正东西都打了,没法对证,他就信口开河漫天要价就是了。谢元淼点点头:“你们不愿意给是吧。走吧,惠娴,我去找人来评理去。”
对方满不在乎:“你只管去找好了。”谢惠娴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她要是能翻得出浪花来,还会来自己厂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