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山并不相信温暖说得这理由。
他看着梁牧问道:“她的话,你信吗?”
梁牧没想到裴重山会这样反问他一句。
他微楞了一下,回道:“这理由的确不太让人信服,可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她在医院哭的那般伤心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梁牧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起来。
裴重山觉察出梁牧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好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梁警官,你有什么事不好与我说吗?”
裴重山问道。
好半响,梁牧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重山面色凝重。
“是不是与云儿有关。”
梁牧叹了口气,看着裴重山缓缓说道:“裴老爷子,要不,您现在先回家,我晚点自会到府上拜访。”
没有否认,那就是,梁牧真的知道了有关裴依云的事。
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裴重山的神情有些激动,他蓦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
龙伯慌忙站起身,扶着裴重山,唯恐他一不小心真的摔倒。
“梁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是不是云儿她出了什么事情。”
裴重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裴依云失踪这么长时间,他私下里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受伤了?
得了失忆症了?
被人拐卖了?
去了一个遥远的国度生活,有了孩子,一时半会不能回来了?
等等,等等。
梁牧见此情景,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梁牧,我这老头子活不了多少时间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我的云儿,哪怕是她失忆了,变残了,就算是变成了植物人,她也是我最疼的孙女,若是没有她的消息,我就算死了,也没法闭上眼睛。”
裴重山越说越激动,身子颤抖的厉害。
龙伯出言劝道:“裴先生,有事坐下说,您这样激动,万一又病倒了该怎么办。”
“龙伯说得对,裴老爷子,您坐下,喝点水。”
梁牧为难的看了看裴重山,说了句:“龙伯,麻烦您跟裴继良先生打个电话要他过来一下,我想这件事还是和你们一起说一下的比较好。”
龙伯转脸看了看裴重山,见他没有反对,就掏出手机给裴继良去了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他马上来警察局梁牧的办公室。
接下来,梁牧,裴重山,以及龙伯都没怎么说话。
梁牧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如何开口说裴依云已经不在了的事。
可,无论他怎样委婉的告诉他们这件事,裴依云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能活过来。
他不可能瞒着他们的。
裴重山知道裴继良来到后,梁牧会说出裴依云的事情,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满是皱纹的脸上眉头紧蹙。
他不敢想裴依云现在到底如何?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活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无论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爷爷。
二十多分钟后,裴继良就来到了梁牧的办公室。
等裴继良坐在沙发上之后,梁牧说道:“裴老爷子,裴总,我希望你们能勇敢的面对我将要说出来的事情,它既然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找出幕后真凶,让坏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梁牧的这句话一出口,也就是间接的说明了裴依云已经出事。
“梁警官,您就直接说吧,依云她到底怎么样了。”
裴继良抱着一线希望,他希望裴依云最严重的情况就是残废了。
梁牧下定决心,终于开口说道:“裴大小姐,裴依云,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她能到哪去?”
裴重山不愿意往裴依云死了的那方面想。
梁牧神情萧索:“裴老爷子,您一定不要太过伤心,裴依云她死了将近两年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裴重山神情激动的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龙伯站起身,搀扶住裴重山好似马上就要瘫倒在地的身子。
梁牧悲戚道:“是真的,那四个杀害裴依云的凶手已经到昆城警局投案自首,他们在裴依云从美国回来的那天晚上将裴依云带到江城南郊云麓山上的半山腰,将她扔下了悬崖。”
梁牧并没有说出裴依云临死前受到折辱和流产的事情,他担心,裴重山听到后更是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裴重山的承受能力,裴重山在听到裴依云被扔下悬崖之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若不是龙伯紧紧地搀扶着,他恐怕早就栽倒在地了。
裴重山晕倒,裴继良连忙冲过去,将裴重山背在身上,然后,一行人快步出了房间,离开了警察局。
梁牧开着警车,直接将几人载着去了市一院。
裴重山被紧急送往抢救室抢救。
不久后,裴重山的主治大夫李居献出了抢救室告诉裴继良,梁牧,龙伯等人。
“裴老爷子脑梗复发,这次比上次的情况严重了许多,需要马上住院。”
李居献说完后就折身回了抢救室。
片刻后,裴继良去给裴重山办了住院手续。
十一点多的时候,裴重山被送进了icu病房。
人已经被抢救过来,但是裴重山出现了嘴巴歪斜,口齿不清,右半身肢体偏瘫的症状。
梁牧想不到,裴依云的事情对裴重山的打击这么大,心里有些愧疚。
早知这样,他真的不应该告诉裴重山,只需告诉裴继良一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