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冷凝,乌瑟坐在床边的软榻上,雷昂站在壁炉边,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两人面色都冷如冰霜。我战战兢兢,低着头蹭进了房间,他们的视线就都落在了我身上。
一刻沉默,我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压倒在地了,这时,乌瑟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温存的微笑,冲我伸出手来:“糖糖,来,到爹地这儿来。”
他的声音低醇动听,语调一如既往的柔和,我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恶意。他要让我听话的过去,被他拉入怀里,抱在腿上,像往日那样的宠我……可是,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在雷昂面前!
我脸上血色尽褪,根本不敢看另一边雷昂的表情,只惶恐的瞪大双眼,目露祈求,直直的盯着乌瑟,怕极了的微微摇头。
我现在是在绞刑架上,对一国之王说不,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等我摇了头之后,更害怕了,往后又退了一小步,几乎要贴在墙壁上。
乌瑟见我不肯听话,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但毕竟没有勉强我,放下了手。
“既然她来了,你亲口问她吧。”他言语冷淡下来,开口。
我打个激灵,低下头去。仿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雷昂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糖糖?”
我不开口。我怎么开的了口!
以雷昂的冲动暴躁,得不到我的回答,他的心就像在铁叉的灼烧。他声音忽大,逼问:“糖糖!不要骗我!是真的吗?!”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极度的痛苦,又怕,又痛,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
雷昂似乎往前迈了一步,又顿住了。那边,乌瑟的声音响起,无情的下了命令:“糖糖,告诉他。”
我说不出口。可是我太清楚了,这时候,绝对不能违背乌瑟的命令。现在那里坐着的,不是我的情人,而是雷昂的父亲,是威严不容挑战的一国之父。我不可能从真相前逃走,我还能逃去哪里?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性命,都是眼前的男人给的啊!
我无声的哭着,低着的头,默默的点了点。
我看不到此时的雷昂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房间里的寂静几乎让人窒息了。我的哭泣不敢发声,连伸手去擦泪都不敢。这可怕的沉默停顿了许久,直到,雷昂突然吼出声来:
“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他声音激动,显然已经丧失理智了:“那些事……我听说了……我也……我以前曾……”他摇头,仿佛要把什么念头摇出脑海,“可是都过去了,今天之前,一切都没关系……我统统都不在乎!我要娶她,我必须娶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就够了!”
“胡闹!”乌瑟忽一声暴喝,镇压了雷昂的冲动。我们谁都没见过冷静自持的乌瑟发这样大的火,顿时都被震摄住,尤其是我,差点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