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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昭站在那间关押他的房间门口。
不过是被关了一天未洗漱,以前训练时也呆过更残酷的环境,跟长的时间,这样一比,一天算不上什么事。
但是撒旦既然这样说了,去洗漱一下也好,让自己舒心一点,他现在可是别人手里的鱼肉,任人宰割,在不清楚敌人的目的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可为什么对一个战俘待遇这么好,到底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沐浴洗漱?想拍裸照威胁他?应昭这个念头从脑子里一过,便被他否认了。不至于,撒旦都有本事关住自己,还需要用裸照威胁?
那……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胎记什么的?应当也不会,可到底,图什么,又或者临行前的最后一餐?
应昭脑中又是思绪万千,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依旧和从前一样,也没看到监视设备和其他可疑之处。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做了手脚,但是极其隐蔽,他轻易不能发现;另一种是对方不屑做任何手脚,甚至连监视的必要也没有,因为他有恃无恐,他料定自己逃不出去。
应昭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紧急逃生通道,果然,已经被封死了,他存放备用武器的地方空空如也,门外不用想也是重兵把守,再加上他武器也被收缴了,只怕他一开门话都还没说,身上就能多出几个血窟窿。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准备去浴室洗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死,也要以一副体面一点的样子去赴死吧。
刚要进浴室,应昭才想起一件事,他刚刚发现自己平时的衣物都已经没收走了。只有……他眼睛瞟到衣架上,那里整整齐齐放着一套衣服,只有这一套,似乎是撒旦的人准备的。
他小心地翻看,和他身上穿的军装是一样的,尺码样式,统统一样,除了外面的衣物,甚至还有内裤和袜子。
应昭心里滑过一丝怪异,具体说不清楚是哪里让他感觉怪异,但就是让他心里好像憋着事似的不上不下。
他快速地洗漱完,穿内裤的时候才发现尺码好像小了一号,有点勒着了,但之前的内裤已经被他扔进脏衣篓了,还沾了点水渍,让他实在是有点嫌弃。
他不介意一身衣服穿几天,但换下的脏衣服除非情况很特殊,不然他不可能再穿上了。
应昭活动了一下,还好,勉强能穿,那就将就着吧,再套上衣服、裤子,这些倒是合身。就当是准备内裤的人按着他们王的尺码准备的吧,应昭恶劣地想。
当他刚刚踏出浴室门,撒旦正好端着一餐盘的食物回来。
时机刚刚好,应昭都怀疑是不是有哪里有个监控设备他没发现,再看见撒旦手里的餐盘,应昭更是诧异,敌国君王亲自端餐盘,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坐吧。”撒旦把餐盘轻轻放在桌上,声音磁性低沉。
应昭思考一瞬后,不客气地坐下来。屁股刚刚接触凳子,他不由得脸色一僵,草,还是太紧了,刚刚不应该勉强的。
撒旦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再来谈谈。”
撒旦都这样说了,应昭不打算亏待自己,饭菜比较清淡,但很和他口味,饭量也基本是他一个人的量。
那股怪异感又在心头升起,应昭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怎么?怕我下药?”
撒旦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得歪歪斜斜,右手托腮撑在一边的扶手上,恣意慵懒,但上位者的气势又不容忽视,二者融合成一种和谐的氛围,给人一种强大的存在感。
明明是郢国,明明是在郢国的第一军区,他的休息室,但撒旦表现得比他更像是这里的主人。应昭压下眼底的讽刺,努力吃饭。
他速度很快,动作却并不粗鲁,不多时,面前的盘子便干干净净。应昭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好了,我吃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好好谈谈了吧。”
撒旦换了个姿势,“应少将行事利落,我很喜欢你这一点,希望你继续保持。”
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应昭没来得及深思,撒旦已经打开自己个人终端,在应昭面前调出一块星屏,星屏上的内容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想来你或许想知道外面的局势,诺,郢国王室早上发布了声明,我们两国达成了和平协议,从此,郢国归属我国管辖。”
果然像撒旦说的那样,星屏上是郢国皇室的官方账号,宣布两国签署了所谓的和平协议,郢国所有国家机关,都成了敌国的下一级机关,郢国王室被废除,国家领导权让位给了敌国,这个账号在发出这条讯息后,也将永久封存。
应昭知道,这个消息绝对是真的,撒旦没必要骗他,正因如此他胸膛起伏,极力控制住怒火,这样的结果不出他所料,但当现实摆在面前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撒旦看着应昭紧绷的神情,缓缓开口,“其实,瓦解郢国也是费了我一番力气呢,毕竟,我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王室,能教出如你这般忧国忧民的一个
', ' ')('王子,你整饬了一番军部,确实给我造成了一点苦恼,不然,我可能半年前就能坐在这儿了吧。”
“你的账,我们之后慢慢算。”撒旦轻抚下颌,意味莫名。
应昭没注意他的神情,声音冰冷,“所以,你现在就是想来跟我算账吗?”
“现在算是算账吗?那倒不是。”撒旦换了个姿势,“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罢了。”
应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其实你应该知道,就算没有我,照郢国现在的情况发展,郢国王室也没几年好光景了,你或许有力挽狂澜的实力,但相信我,你的队友会铆足了力气阻止你。”
应昭努力平息心中的情绪,他知道,撒旦说的是事实,就算这几年他勉强在军区有了自己的一点势力,但远远不够,甚至他的每一步行动都会受到打压,明明他是为了这个国家,但他们却总觉得他是想要他们的权利……
“现在呢,郢国在我手上,我或许还可以救一救它,百姓嘛,都是无辜的,我也不想当一个横征暴敛的暴君。应少将呢,我很清楚你的实力,我或许可以把军部交给你。”
“你想要什么?”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撒旦也绝不是慈善家,应昭很清楚,再加上他之前说的“交易”,撒旦绝对有要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
“我要……你啊。”
撒旦坐正,向前俯身,双手交叉立于桌上,骤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应昭被迫对上了对上了撒旦极具侵略性的面容,他从撒旦眼睛里看到了势在必得,那双琥珀色眼睛里闪着无机质的光和深沉的欲念,似乎能将人卷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旦进入,就将粉身碎骨。
眼前的人,美丽而危险。
应昭被那双眼睛烫了一下,不自在地避开,“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熟悉的星屏又出现在他面前,撒旦一页一页翻给他看,“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藏在应少将这身正经军装下的真正样子了吧。”
应昭心头大惊,拳头不由自主收紧,连后背都突然渗出了冷汗。
一方面是撒旦说的话,一方面是撒旦给他看的内容,是他的……浏览记录。
还在军校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应昭不得不与他瞧不上的纨绔弟子虚与委蛇,喝高了之后,那群纨绔更是肆无忌惮,再加上热血方刚的年级,没办法从军校溜出去去一些声色犬马的场合,便拉着他一起看视频,不堪入目的画面混合这污秽的言语只让他觉得恶心。
直到突然看到一个两个男子为主角的视频,其中一个跪在地上,身上不着寸缕,捆着鲜红的麻绳,应昭甚至看到麻绳在那白皙皮肤上勒出的漂亮的红色痕迹,而视频的另一个主角,只能看见半截熨烫整齐的西装裤和擦得锃亮的皮鞋。
视频画面只出现了短短几秒钟,那群纨绔一面骂着恶心、变态,一遍换了一个。但那短短几秒,却像是刻在应昭脑子里似的,每一个细节都足够清晰,甚至那些纨绔骂的恶心变态也好像在骂他一样,让他浑身战栗,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那一刻,应昭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或许和别人有什么不同,那副画面,也久久存于他脑海,为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正常,但极力压制着,也用一次又一次更辛苦更困难的训练麻痹自己,可午夜梦回之时,他总能梦到那一副画面,慢慢的,画面中的人也变了,那个跪着的人的面孔,变成了自己。
应昭被惊醒,又在心里像猫抓一样的烦躁中难以入睡,他每次纾解自己后,依旧觉得不满足,内心的烦躁迟迟无法消失。
等到应昭进入军部,他用了一点军部的手段弄了一个账号,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完全向他敞开。他在网上弄清楚了自己的属性,每一次沉浸于网络上的言语、视频带给他的难得的刺激,又每一次都会因为自己的体质感到羞耻,白天他是军区不苟言笑的少将,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皮下的浪荡。
应昭看着撒旦还在不停地翻页,“够……够了。”他声音沙哑,大脑也一片空白,依旧在被人发现自己浪荡本质的恐惧、羞耻中难以自拔。
图片清楚地记录了他看过的所有内容,那些图片、视频,还有他秘密加入的一个SM向的俱乐部,可是,那个账号是绝对不会被人知道啊。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个账号会被发现?”撒旦一下子看破了他的想法。
“我承认你做得很好,账号没问题,你在军校学的手段也都用上了,但是,你加入了这个俱乐部啊。这个俱乐部具有超强的隐私性,可以绝对保护每一位客人的隐私,但你或许不知道,你加入的同时,就意味着这个账号使用者的一切信息都被俱乐部持有者知悉了,而我,就是那个持有者。”
应昭低着头,拳头紧握着,汗水浸出使手心湿腻腻的,他大脑已经宕机了。
撒旦从椅子上起来,慢慢踱步到依照背后,“你对你自己国家的手段还是自信了些啊,你的那些手段能防住本国人,但你忘了考虑
', ' ')('你们的敌国啊,我们有比你们更先进的技术,能让每一个人原形毕露。”
最后四个字,撒旦凑到了应昭的耳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了他心底,引起一阵令人心悸的恐惧。
“所以。”应昭努力镇定,但他不知,他连声音都发着颤,在撒旦眼里,就像是虚张声势的猎物,还在妄图挣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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