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点,沉微明还在酣睡。
林听起床好一会了。视觉上的杂乱无章和空间上的无处下脚不断刺激她这个强迫症患者的神经,闲不下来,总得干点什么。于是整理书房,再把过季的衣物挂到次卧,折迭空纸箱;三小时过去,屋子宽敞不少。
她很少如此密集高强度的干体力活,一番折腾,腿酸胳膊酸外加颈椎不舒服,上年纪人才会有毛病全犯了。这会她头枕着沙发上的抱枕,腿架的高高的,绷紧的后背逐渐松缓,盘算得换一个新沙发。现在这个太旧了,软塌塌的,坐久了伤腰。
人一旦懈怠下来,连平躺的姿势都懒得换。林听陷在沙发里,晒到小腿的阳光实时提醒,再不准备食材,客人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卧室里的窗帘紧紧合着,昼夜不分。她脚步不轻,却丝毫没有影响男人的酣睡。
爬上床,搂着他的腰,唇停在他耳廓,“沉微明你再不起床待会只能拉老陈他们去饭店了。”
睡梦中的男人扯了扯唇角,手捞着她的腰,“昨晚太累了。”
林听拍打他的胸,捂住他的嘴,“乱说什么呢?”
“我怎么乱说了?”男人一脸无辜,“搬家多累啊。”
林听没时间和他继续这样的对话,丢下一个白眼,跑了。
沉微明利落跳下床,拉开窗帘,十二楼的视野相当宽阔,甚至能看见不远处蜿蜒流淌的江流。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洗漱整理发型,门铃已经响了。
老陈提着两大兜蔬菜和肉进门,“沉微明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客厅收拾?”,老人家粗厚的嗓音穿透客厅,隔着房门都听的一清二楚。
沉微明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要挨说,走出来时腆着笑,“来了,我刚起。”
老陈主动把自己代入到大厨的位置,水都不喝就往厨房走,被林听叫住,“我和沉微明请客,昨天累了一天,您好好歇歇,我们今天吃打边炉吧。”
话语间老陈已经麻利洗菜,水流声冲的语句断断续续,“这么热的天吃什么打边炉,我做个虾仁炒蛋,鲍鱼鸡煲,椒盐大虾,清蒸鲈鱼,再来个白切鸡怎么样?”
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全是硬核菜,样样都喜欢。
沉微明看透她的心思,推她往外走,“你出去坐着,我来给老陈打下手就行。”
话说的轻松,挑起虾线时却忍不住龇牙咧嘴。
一分钟过去,他还没找到虾线的位置。老陈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踢他小腿肚子,“到外面坐着去,添乱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