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南城的台风季已过,树梢终于不再挂着残留雨水,湿哒哒的路面又变得干爽。
一周之后的周六是林听不用值班的好日子,他们决定正式乔迁新居。
如果没有林听后来搬进来那些东西的话,他们的行李不算多。
沉微明最重要的行李不过一个书包,几件衣服,一个小行李箱绰绰有余。林听这几日来了通断舍离,千篇一律的白衬衣,洗到褪色的老气西服通通扔掉。只是她之前购买的那些电子产品以前占地方,现在占箱子;卖了不舍得,不卖又毫无用武之地 - 她的男朋友沉微明是个游戏废。
整理东西时又翻到那张结婚证,林听在他面前抖了抖,略带讥讽的笑,“念念不忘,随身携带啊。”
沉微明眼疾手快,抢到手中,放到文件夹里,“别闹,是工作需要”,脸居然还红了。
老陈闲不住,不愿干坐着看热闹,三番五次嚷嚷着要帮忙,最后被拽到一旁。沉微明朝他脚踝扫了眼,意思是您老还是安生点,别又崴到脚。又指了指满头大汗的周昱白,意思是他一个顶俩,有他足够。
老周搬着东西吭哧吭哧上下楼,来回不过才两三趟,脸就涨得通红,人也喘的不行;跟在其后的沉微明脚步轻松,气息均匀,忍不住笑他几句年纪大了身体全方位功能都减弱。
老周没多余的力气跟他斗嘴,只给个眼风让他自行体会。
沉微明嘴上占几句上风就开心的不行,还对林听做了个鬼脸,着实有点幼稚。
同样闲人一个的林听则招呼老陈在空调房间里坐下。他们认识时间不算短,只是每次见面都有沉微明在场;第一次单独呆在同一个空间,两个人显然都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题。
老陈难得扭捏,全无大排档老板的豪迈气场,双手摩挲着膝盖,眼神飘忽,时不时吼沉微明或老周几句,“起身慢点,别闪着腰!”
林听早就把他当成值得信赖的长辈,感激之词也没必要一个劲放在嘴边念叨,最后心底冗长的感谢只化为利落的三个字,“谢谢你。”
“我算是看着那小子长大的,心里当他半个儿子。都是一家人,不说谢不谢的。”
朴实又略显老套的话,甚至还用了“一家人”这样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来既不矫情也不浮夸,是真真切切能流进心底的温暖。
老陈还想说些什么,眼神落在她身后,“我有时候挺心疼他,总想多照顾他一点。可那小子硬气,也不愿把经历过的那些事挂嘴边卖惨。”
林听郑重地点点头,鬼使神差做了个承诺,“我会好好照顾他。”
“相互照顾,你俩也是有缘,都不容易。”
对话被沉微明和周昱白的脚步声适时打断,变相拯救了两个不善言辞的社恐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