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昱白一到,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商场摸爬滚打好些年的他当然不会空手上门,果篮鲜奶一样不落,不光拎了几瓶店里的招牌气泡果酒,甚至煞有介事捧了一束蓝紫色绣球花,简直戳中林听这个伪文艺青年的心巴。
林听乐滋滋的接过,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左拍右拍,很是欢喜。
老周手肘拐一下低头刮鱼鳞的沉微明,“一看你就没给人家送过花。跟哥们多学着点。”
“跟你个单身狗学什么?”
一句到位呛的老周半天没接茬。
老周嘴碎人却不懒,和老陈一样,一进门就往厨房扎堆,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 - 他就是来烧饭的。
“一边去,你刮鱼鳞的手法不对。”老周抢过刀,三下五除二,鱼刮的滑滑溜溜。
有两个饭店大佬在,沉微明在厨房就显得多余。
“我俩这样会不会不好。”她坐在那等饭吃,心里有点发虚,却也帮不上忙。
“习惯就好。”沉微明心安理得地坐下,时不时嗅一下自己的手,总感觉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鱼腥气。
在沉微明记忆里,有老陈或周昱白在的场合,烧饭这事就和他沾不上边。之前队里有时候聚餐会去某同事家里,不管去谁家,最后都是这俩人掌勺。二人齐上阵,地道的粤菜和川菜信手拈来,让人吃的大呼过瘾。
而于林听而言,这副场景陌生又熟悉。
真要追溯的话,上次置身于此景时她大概还是初中生。
爸妈每个月会带她去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家拜访一次。那时候的她也是如这般坐在餐桌前,望穿秋水地等着好吃的菜上桌。
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隔代亲的屏障自动过滤了对下一代的苛责和挑剔,满眼只剩欢喜和宠爱。
再后来,学业紧,家里老人年迈,相继去世;饭菜也没了记忆里的味道。
明明是同样的菜,手艺再精湛的阿姨或厨师都无法复刻还原,甚至连姜艺文的手艺都相形见绌。
长大后的林听才明白,大抵是浇筑了太多亲情在里面,饭才吃的格外香。
愣神之间,两道菜已上桌。沉微明不知道从哪翻出来几瓶啤酒,“一人一瓶,多了没有。”
等所有的菜上齐,围坐在一起的四个人对屋内骤然升温的温情手足无措,没人先动筷,只面面相觑。
最后老陈打破僵局,举杯,“祝。。”
“别祝不祝的,发言呢!”老周抢话,“快吃吧,鲍鱼凉了就不鲜美了。”
几句话之后,气氛活跃起来。
老陈和周昱白抢着曝光沉微明的糗事,林听一件也没听过,稀奇得很,甚至都忘记咀嚼咽下去。
沉微明一开始还乐滋滋的听,年幼无知的傻事谁还没做过几件,尽管爆料他没在怕的。听到后面就笑不出来了,老周嘴上没把门甚至把队里跟他表白姑娘的事抖落出来,明显是想看好戏。
林听歪着头,憋着坏笑,“你还有这出呢?竟如此绝情?”
沉微明头一低,使劲扒拉饭,喉咙里含混不清,“老周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