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用处以及几乎完全对不上号的细节。
洛杉矶一年四季都有人穿短袖,妹妹去美国第一个月就考到驾照,后来还买了一辆二手的甲壳虫,黄色的复古款,美其名曰和比弗利山的黄昏是绝配。再说了,她怎么会买那玩意?哪怕爸爸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她再萎靡不振也绝不至于会沾染上那玩意。
沉微明在心里连连否定,队长走上前,捏住他的肩膀,歪着头朝外一点。转身的刹那,那家伙又喊了一句,“她递过钱来的时候,戴红绳的那个手腕上有一处疤痕。”
“什么疤痕?”
“烫的?我猜的,大概只能想起这么多了,也多亏是这妹子够漂亮,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席绿色长裙,啧啧啧,太难忘了。”那家伙摸着下巴仍在回味。
沉微明心里一沉,眉头越皱越深。有次妹妹吵着肚子饿,要煮泡面吃,沉微明当时忙着做模型没顾上她,小丫头踮起脚够水瓶,水瓶侧翻,避让不及。
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记忆里是妹妹举着右手手腕,伸到他跟前,“哥哥,痛。”
那一小片白嫩的皮肤迅速变红起泡,沉微明把她领到水龙头下猛冲;害怕,懊恼,心疼,还有后怕。万一水瓶正面倒下,热水全浇灌在脸上。
他闭上眼睛不敢深想,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你怎么想的?”队长递来一支烟。
沉微明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大口,也顺便把提到喉咙眼的心暂时放回位。“大概率是乌龙事件,巧合而已。”他看向别处,又狠吸一口。
队长点点头,这种事他们见多了,前一天还言之凿凿说照片里的人就是某某某,一觉醒来死活不记得了,再多问几句就前言不搭后语。
一根烟抽完,两个男人在屋檐下看雨,谁都没有再说话。
听上去再不靠谱的线索,事关最爱的家人,是不是也要往下查下去?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他在胡志明的酒吧陪李文建老倪他们应酬。电话响了,区号显示的是+1。他迟疑几分,他和妹妹联系一向用另一张电话卡。二人多年形成的默契,没事留言,有事电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他在越南的这个号码。
“怎么?有人找?”老倪凑过身子,瞄了一眼,“还是个外国号。”
沉微明挂断,将手机揣回口袋,“多半是广告或诈骗。”
“现在骗子层出不穷的,老李前段时间还遇到电信诈骗了呢,五十万刷一下就没了。你说他这个人精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老倪喝了两杯,微醺状态的时候话也密了起来。
直到睡觉前电话没有再打来,他暗自松口气。
睡到半夜不放心,他起身在抽屉里摸到另一张电话卡,换上,等手机重新启动的时候莫名紧张。
爸爸刚去世那会,他担心妹妹的精神状态,每隔一天就会抽空给她打电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那头哭,他听她哭,两个人不说话,把悲伤化解在无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