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微明的声音伴着月色静静流淌,于他还是第一次敞开心扉和另一个人细细交代自己的行踪和所见所闻所感。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拨动的琴弦终于有人听。
林听紧紧挽着他,一言不发,她在为自己的小情绪懊悔,又忍不住为这个男人心疼。他的只字片语不过是过去惊心动魄的冰山一角,看不见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满目疮痍。
“怎么不说话?”沉微明捏紧她的手,吻落在她的头顶。
林听在路灯下和他紧紧相拥,比过去的任何一个拥抱都要用力,想把他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
“以后无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不要像今天这样不辞而别。”既是撒娇又是要求。
沉微明抚摸着她的背,“好的,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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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叶知秋在办公室念叨要做好出行准备时,她才想起之前买的衣服落在城南的房子里还没取。一方面是内心的拖延症作祟,更多是不想再无端踏入禁地半步,去一次丢一次魂,伤不起。
老叶敲敲桌子,“听清楚了么?我给你的修改建议。”
她盯着满屏的红字修改标记,两手扯着自己的嘴角摆了个笑脸。老叶被她逗到,原本严肃的扑克脸柔缓好几分,“越来越没个正型。”
“会议着装买好了?”他想起什么,走到门口又折返,眼神在她身上匆匆扫过,没敢多做停留,却还是被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吸引过去,通透的珠光,衬出她平日难得一见的温婉气质来。
她嗯了一声,打算拖到最后一刻再去取衣服。有一瞬间想拉沉微明陪她一起,念头一起又被速速抛弃。
“那就好,穿着要简单大方,还要有朝气。”
林听忍不住面露鄙夷。“朝气”这个词过于古早,有好些年没听见过了。加上老叶说话时的语气声调,颇有几十年前领导人说话的风范。这些时日老叶言谈举止之间处处体现辈分感,像是一夜之间突然有了做长辈的瘾,说话行事在她面前更端着。恨不得每天重复一遍,“我是你长辈”,奇奇怪怪。
周末她无意间和张医生在电话里谈起,说老叶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得了长辈妄想症。表达完关心之后总要加一句,“我是过来人,为你好。”或“你听我的,不然你爸也会教育你。”话里话外都给自己提了辈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背地里跟林永年拜了把子。
张医生在电话那头咯咯笑,表示难以置信。他会这样?他不是天天在同学群里吹嘘自己没有肚腩没有秃头年近四十仍风华正茂么?林听一听, 好家伙,没想到叶知秋在医院尤其新人面前装模作样的,背地里也是个闷骚的货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原本计划的心理疏通变成叶知秋八卦大会。张医生笑的不行,来了一句,“说正经的,从专业的心理学角度来解释,他如果过分强调什么,说明他在刻意自我强化某种意识,也许是为了帮他逃避某些不想面对的现实或是方便给他的所作所为安上一顶合适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