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最终还是决定周六老老实实回趟家,也算变相完成和梁帆坐下来吃顿饭的KPI。原因很简单,如果想和沉微明过一个不被人打扰的愉快的周末,就需要提前解决掉一切可能会影响她心情的事情,比如林永年,比如梁帆。
她大概和沉微明提了一嘴,捏不准他的醋意有多大,就尽力把林永年的施压轻描淡写,更没敢提父母巴不得她第二日就去跟人扯证的迫切心;怕他生气。
如果说沉微明心里彻底没波澜是假的,但那个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是草包,第二眼看上去撑死也就算个纨绔子弟,和他之前接触的商会会长的儿子们如出一辙,实在不配进入他的雷达范围。
相较之下他更心疼林听在家里和父母的关系。他察觉出一些,也无意中听到林听和林永年在走廊的对峙,再深想一层,自然担忧起他和林听的关系发展来。
虽说家长的祝福不是幸福的必要条件,可沉微明的至亲仅剩早年改嫁,之后定期打来生活费给他和妹妹,除此之外再无瓜葛的母亲。从他的认知角度出发,亲情是人的情感体系架构中不可缺失的部分。很不幸,他已经都失去了,因此更不希望林听和家人因他决裂。
林听见他不做声以为他生气,自己的小情绪也跟着上来,“新仇旧怨”迭加在一起,恨不能冲到家里和林永年大吵一架再彻底摊牌。她这人就是这样,不冷静的时候容易走极端,情绪说起就起,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沉微明见她委屈模样,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紧紧抱住,心疼和不忍都化在拥抱里,她肯定能懂。
有了他的气息安抚,林听渐渐冷静下来。耸了耸鼻子,“你知道你的气味可以安神吗?”
“?”
“真的”,林听一脸认真。
沉微明揉揉她脑袋,抱得更紧,“那就多闻闻”。
她完全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便一早开始铺迭心理建设,好让自己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可再一琢磨,最严重的后果无非是大吵几架,顶多再来一次离家出走,有什么好怕的。
她还没有精力去想更久以后的事情,比如开启一段长期的恋爱甚至走近婚姻,她一向善于计划也很喜欢在脑海中提前演练未来的N种可能,确保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处变不惊。却在处理和沉微明有关的事情上一改往日作风,只想随心而至。
事实证明KPI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
她踩着饭点进门,梁帆已经在客厅和她爸谈笑风生。林永年喜欢下围棋,偏梁帆是个围棋好手,两个人一白一黑眉目专注,林永年棋逢对手,对他赞不绝口。他也不谦虚,飘飘然吹嘘自己爱好很广,围棋钓鱼羽毛球,皆是手到擒来,简直“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林听皱眉,什么破比方。之前被他文绉绉短信轰炸的恐惧又回来了,忍不住打个激灵钻到厨房躲清净。姜艺文难得有闲心下厨,正在碟子里铺着芋头,做她为数不多的拿得出手的豆豉蒸排骨。林听来了兴致,凑着脑袋学习,心里想的是找时间可以做给沉微明吃。
“开始想学做饭了?上次熬汤,这次蒸排骨的。”姜艺文眼皮轻轻一抬,扫了眼她脸上的血色。
“昂,蒸菜方便,好上手。”
“梁帆不错,爱好也很文雅,把你爸哄的一愣一愣的。”
“那就认了做干儿子吧,亲上加亲。”
姜女士一招失败,并不气馁。结婚这事急不来,慢慢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