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临迈出门前,叶主任还叫住她问了句,“你一个人行吗?”她歪着脑袋疑惑,“这有啥不行?”难不成还能把她怎么地?
叶主任估计也反应过来这问题过于傻帽,支支吾吾打个幌子就算过去。她没多想,走路的时候依旧习惯两手插袋,没系扣的白大褂走起来在身旁两侧随意飘动,配合她甩来甩去的马尾,飒的很。
一进病房,颔首打个招呼,也懒得再摆医生的架子,“说吧,找我什么事。”
“好事。”梁帆眉头微微舒展,“上次你说的那个牌子的鱼竿,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他们联系方式,负责定做业务的。你需要么?”
林听不置可否,就这事?她上官网一搜一样可以找到。
梁帆双手迭在脑后,半靠着床,洋洋自得,着实卖了好一会关子,还不忘用食指对她摆了个no,“他们家的定制服务不是对外的。也就是说,只有vip客户才知道。”边说边用大拇指对着自己比划,言下之意,一般人搞不到。
“你要什么?”林听想,如果是交易的话,最起码得知道对方的要价。
梁帆想要又不敢笑,脸上的表情如便秘般难看,“别把我想的那么市侩,举手之劳而已”,顺手就给林听发去了一个邮箱地址。
“认真的?”她有点诧异。
“怎么?对我另眼相看了?要考虑考虑我了?也不是不。。。”
“那倒没有,谢谢,你好好休养,祝你早日康复。”林听及时打断,跑了。
接下来的小半天,她人在科室里忙里忙外,脑海里却止不住反反复复纠结:要发么?要问么?
心里的道德卫士喊着:那毕竟是夏冉的隐私,再好的朋友也要有界限感。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别挤破头去挖。
心里的感情卫士回应:只是了解一下情况,问不问的到还另说,怎么就上升到侵犯隐私的高度了呢?她迫切地想做一点和夏冉相关的事情,让她在自己的世界消失的不那么彻底。甚至傻傻的认为如果能发一封含夏冉名字的邮件,会让她觉得夏冉还活着。
难分胜负。
有一瞬间她下定决心匆忙跑回到座位,打开邮箱的瞬间不自禁地深呼吸,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在按下enter键的时刻坍塌:密码错误。连输三次接连报错,无奈只能重设。正准备输入手机号获取验证码时,她想,要不还是算了。
邮箱密码的小插曲很快被医院的琐事插队。在手机里存好邮箱信息,把和梁帆的聊天记录左划删除,她不习惯自己的聊天界面有不熟人的名字,像擅自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莫名别扭。
临下班的时候才发现有物业小王的未接来电,她回拨过去,对方没接。心里嘀咕是不是楼上下水道又出了问题,有点犯怵。她最怕生活中这些琐事,也害怕和物业邻居过多的接触,单想想就头皮发麻。
好在小王的电话很快回过来,她对着手机屏幕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是下水道的问题让她再回去一趟。忐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先传来的是一阵嘈杂,“喂,林小姐么?我没什么要紧事,就想问问您房子要租么?下午有个人对您家很感兴趣。”
“不好意思,没有出租的打算。以后类似的问题也不用再问我了。”
“诶诶诶好的,我就是问一下,那您忙,不打扰了。”
长舒一口气。
刚挂断没一会,沉微明的电话来了。问她什么时候下班,想去哪里吃饭,以及两个人可以在哪碰头。他还在从大学城回来的路上,最快也要四十分钟后才能到医院附近。林听想了想,便问老陈的店开了吗;沉微明说开了,老陈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医院躺着是没办法,回去如果还让他继续躺着他大概率会跳楼。
“那咱们去老陈那吃?”
“你喜欢?”他以为她会挑周昱白那,或是别的什么环境安静适合聊天的地方。
“你喜欢。”林听下意识说,“当然了,老陈的手艺很好。”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笑,说了句一会见。
正要收拾利索要出门,四号床铺的电话铃又响了。林听直觉是冲着她来的,提起包就过去。梁帆一脸得意,“要我帮忙么?”
“???”
“就定制鱼竿,那个人我很熟,从他那问点东西出来很容易。”神情像是吃准林听需要什么重要的信息,而他乐于施以援手。
林听被他冷不丁提醒一次,刚搁置不久的纠结又涌上心头,没有感激只是无名恼怒。客气道谢再婉转拒绝,并不想把夏冉的事和不相关的人扯在一起。
晚风习习,轻抚在脸上,她回忆起过去无数个夜晚,下了晚自习,她和夏冉都不急着回家,而是沿着学校操场的跑道绕圈圈说悄悄话。操场上有很多夜跑的人,夏冉总会随便指一个,问她帅不帅。她呢,认真观察半天,摇摇头,说不是她的菜。一连几个皆是如此,夏冉忍不住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帅的高的瘦的壮的小白脸还是硬汉?
林听没想过这些,爱情于她非常遥远,就反问她。她在月光下昂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灵动的光,“我喜欢痞帅痞帅的,最好酷一点。”
所以,夏冉,那个B是你喜欢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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