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楼漫不经心地点选了十二名军士,随他同赴。
几人纷纷翻身上马,他忽然转过头,穿过茫茫众人,一眼锁定她。泠葭不知怎的,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手中的帕子被她攥紧。
他似乎对着自己笑了下,可还没等她分辨清,已然拨转缰绳,一马当先冲出。
竞猎一向都是男人们乐此不疲的盛宴,马蹄扬起的黄沙为这场狂欢拉开了序幕,年轻的勇士们如箭矢般冲出,奔向未知的山林深处。
皇帝忽然侧身看向泠葭,垂眉温笑着唤了她一声,“今日这校场之上,你可要仔细看看,将来你的夫婿,也许就在其中。”
泠葭懒得跟他打哑谜,这里离围场还有段距离,方才那百余人如今早已没了踪影,就连方才飞扬的黄沙都已消散在风中。
龚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傅燕楼,对于这个天之骄子,既陌生又熟悉。
废帝朝时,两人本无交集,他一直是内朝官,驻守京畿,而傅燕楼领兵朝外,一直驻守九江郡,两人不过是每年朝臣述职有过几面之缘。
他知道,其实对于傅燕楼,废帝一直都很举棋不定,明知道是根硬刺,若不拔掉,说不准哪天就把自己扎了;可这削铁如泥的刀刃又是那般趁手,不管是流民起义还是匪患外寇,把他放出去总能高枕无忧。于是每日就在徘徊中纠结,犹豫不决的结果,就是这柄趁手的屠刀终于有一天倒戈相向。龚戎深知,当时京畿的武力防卫在面对傅燕楼的铁骑时,几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所以背主投诚,他最终变成了扎在废帝心上的那根刺。
到现在一切依然没有改变,只要傅燕楼还在一日,那个黄袍加身的人,不论是谁,都会如坐针毡。他就像一只猛虎,环伺在帝王枕畔,如今有了前车之鉴,就更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外放出去。
不着痕迹的比了个手势,身后的人渐渐漫开,早已埋伏好的禁军也已放出信号,只待他一声令下,今日傅燕楼已是插翅难飞!
两指划过凤翅,收到讯息人扣动机关,一枚半臂长的袖箭倏地激射而出,目标正是前方那正纵马随行的年轻武将,因是背对,袖箭直指那人后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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