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葭好像做了一个长梦,梦见自己化身成那扰乱天常的梼杌,佛祖派坐下十八罗汉来收服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变得那样厉害,一人独战十八罗汉,可佛陀到底是佛陀,他们降服了她,就在要把她诛杀灭灵的那一刻,一个手持棍棒的金甲神佛救了她,那个神佛被圣光笼罩,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来了,她就不用害怕,没人能伤害她。
“把子,这次的点子长的可够标致的。”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
“收了你他娘的淫心,咱们这行最讲究规矩,盘了人家的账,咱们就只管干活,点子收来交予主家儿,便与咱们无干系了,别坏了我这里的规矩。”
两人正说着,从门外走进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头上戴着兜帽,深长的帽檐垂下,遮住大半张脸,单看身形应是个女子,她站在暗处,渐渐走上前,月光打在她的下半张脸上,只见红唇翕合,吩咐几句,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把拉下泠葭脸上的黑罩巾,又把她推起,让她坐靠在墙壁上。
这番动作将昏沉的人惊醒,泠葭缓缓睁开眼,只觉头昏脑涨,胸口憋闷得很,大口喘了两息,只觉喉头沁着苦涩之意,意识逐渐回笼,下一秒,待她看清周遭,便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当场。
这里应是一座荒废的破庙,斜前方一座泥身菩萨,正半阖着眼皮注视着底下的一切。
眼前正立着叁个人,两个黑衣人都蒙着面,只一双眼睛外露,两人站在偏处,正前方那人身披斗篷,遮着首尾,半分人形也不得见。
泠葭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印象里这并不是头一次,所以即便害怕,也并不能让她比儿时的自己更加恐惧,她不动声色,只等着那人先开口。
两人都静默片刻,其中一个黑衣人耐不住了,催促道,“你可看准验货了?没问题就把剩下的账清了,我们兄弟就先撤了。”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沉甸甸的一兜,扬手抛给那黑衣人,黑衣人一把接过,打开看了看,“齐了,那剩下的便与我们兄弟无关了。”
“慢着。”
听这声音是个女人,泠葭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过来,月光照在她的嘴唇上,那唇色红的妖冶可怖。
那人微微弯下腰,从斗篷里伸出一只细瘦的手,一把抓住泠葭的下巴抬起,她的拇指按在泠葭的嘴唇上,用力搓磨了下,又一把推开她,转身冲那两个黑衣人道,“你们先别急着走,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和她说,一会儿说完了,还得麻烦几位兄弟一件事。”
两个黑衣人互望了眼,不明所以,“什么事?当初你只说让咱们替你把这点子捉来,可没提别的,若是现在加活儿,你这账,可就得重新盘了。”
那女子咯咯笑起来,“先别急嘛,我还没说让你们干什么呢?”
“那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