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吩咐:“去办出院手续吧。”
向特助莫名地想皮一下,以期调节压抑的氛围:“您头不疼了?”
被老板杀气十足的眼神一瞟,立马意识到氛围调节失败,故作淡定地后退。“我去给您办出院手续。再想个法子,让您跟钟小姐见一面。”
傅南陌收回视线,拿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女子泫然欲泣的脸。
他怎么不疼?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带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情绪。到这个时候,再说是兴趣,不过逗着人玩玩,他这辈子就没媳妇儿打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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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小长假过去,钟皈要开始上班了,内心既期待又有点惶恐,怕自己很久没接触社会、从来没踏足过职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适应。
比起她,冷珠玉就惶恐得很明显了,给她收拾东西的动作慢得不能再慢,嘴里的话却跟炮弹似的,又快又多。
钟皈终于受不了了,捂了下额,开始把大包里的东西往外掏。“妈,现在才五月,您装这些羽绒服毛衣的干什么呀?宿舍本来就不大,哪有地方放?再说我一个星期回来一趟,就带几身换洗衣物跟日用品就行了。”
“你也知道宿舍小?”冷珠玉就瞪她:“那么多人,住也住得不舒服,休息也休息不好,人身财产的都不安全,有个头疼脑热的家里也没法顾你。。。”
“妈--”钟皈往冷女士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我好像是去赚钱养你,不是去做大小姐的哦。厂里几班倒,不住宿舍怎么正常工作呢?”
冷珠玉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捺不住当妈的心。这会儿絮叨了不少,心里似乎安生了许多,嘴也干了,干脆坐到一边去吃葡萄了。还把一盘葡萄都端了,坐得远远的,扭着身子,跟闺女赌气似的。
钟皈看得倒是挺乐呵。
脱离钟家以后,冷珠玉渐渐恢复了年轻时的性子,言语行动都是对生活有奔头的人的样子,总算让她放心。
其实母亲刚才闹腾了那么一通,不是怕她不适应厂里的生活,是对那件入室案心有余悸,怕嫌犯还有后招,毕竟人还没抓到。
钟皈心里明白,也把肖清朗发给自己的信息读给了母亲听。市局提级办,省厅督办,还能有什么问题?而且肖清朗还跟她保证,说她绝对不会有人身安全隐患。
肖清朗没说原因就这么肯定,母亲不放心也情有可原。不过不管母亲信不信,她都是信的。省厅都管了,说明先前的事很有可能跟傅南陌无关,他也没有干涉后面的调查。只要不是傅南陌指使的,自己就不怎么担心了。
这话她当然不能跟母亲说,只能在母亲的冷眼里凑过去,软巴巴地说:“妈,您给我炸点藕盒带着吧,虾片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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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母亲送儿千里泪撒万滴的嘱咐声里,钟皈总算赶在人事部门下班前办完了入职手续,光荣地成为了一名职(工)场(厂)丽(女)人(工)。
宿舍是四人间,水泥地石灰墙,不破也不新,就是普通的集体职工宿舍。
其中一个铺位是空的,上面放着几个箱包,落满了灰尘。
另外一个铺上,一个女孩正沿着□□往下爬,站到地上后还打着呵欠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钟皈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叫钟皈,吵醒你了吧?”
女孩忙摇头:“没有没有,你来得正好,不然我肯定要睡过头,耽误晚班的。”
说着仔细打量了一下钟皈,“我叫姚兰,今年十八,你应该比我大吧?我叫你钟姐可以吗?你叫我兰兰就行。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我都能教你。”
“兰兰。”苹果脸的小姑娘活泼热情,钟皈从善如流,把包放在空桌子上。
谁知兰兰立马尖叫一声:“那里不能放东西!”
说着就跑近,把包提到了另一张空桌子上。“这个位置是你的,那个铺有人了。”
兰兰指的就是只有积灰的箱包的那个铺位。
钟皈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不太好奇,转而问兰兰食堂的方位。
兰兰随便一答,又接着指那个铺位:“这是咱厂里公认的神经病的,人见人憎、车见车躲,明明不住在这里,还非得占着地方。钟姐你以后要离她远远的,千万不要好奇。”
她没有好奇啊!
钟皈默叹,大致收拾了一下,又四处看了看。
有卫浴,有缝纫机,感觉不错的。
钟皈大学时就住了几天宿舍,室友还没混个脸熟呢就出去租了房子,琢磨着怎么给傅南陌改善伙食了,想怀念青春都没有个室友情同窗情的来支撑。就是那个跟她最投缘的室友,因为自己频繁逃课,彼此也没说过多少话。
现在看着十八岁的小舍友,钟皈莫名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青春岁月的一种弥补,心情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