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皈摊开手,掌心也冒出了几个血点。她叹口气,抱着手瘸着腿下床,准备去拿医药箱。
结果没蹦几步,差点跟猛然被推开的房门来个亲密接触。
傅南陌拎着医药箱,虎着脸瞪她:“怎么,嫌伤得不够重,想再去踩几脚?”
钟皈疑惑道:“你不是走了吗?”
傅南陌冷哼一声,拉着她坐好。
钟皈看他气势汹汹地朝自己伸来镊子,怯怯道:“我自己来吧。”这人一贯养尊处优的,又在气头上,万一一个手重,她又要受罪。
傅南陌不理她,径自动手。等夹完一粒碎片,看到钟皈紧闭双眼一脸英勇就义的可怜样,忍不住戏谑:“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那浑球样哪去了?”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娴熟。
钟皈睁开眼,很意外地咦了声。
傅南陌掀掀眼皮,“这算什么?我以前当兵时什么伤没受过,连骨头断了都是自己接的。”
以为钟皈会好奇他当兵的事,结果只听到嘎嘣嘎嘣的动静。抬起头,就看到小浑球抱着桶爆米花,边吃边朝他笑:“我晚上没吃饭,有点饿。”
“不许吃。”傅南陌收拾好医药箱,抢过爆米花,冷飕飕地乜了乜她,又摔门出去了。
钟皈挠挠头,觉得这位大老板的脾气太难以捉摸了,不由得同情了路特助三秒钟。
她抱着肚子又眯盹了一会儿,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喊:“钟小姐,钟小姐?”
钟皈费劲地睁了睁眼,看到床边的人,不禁讶异:“何嫂,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何嫂笑道:“先生还没吃晚饭,吩咐我做了送来,让你也吃点呢。”
钟皈有点意外:傅南陌真没吃呢?
扶着何嫂走到餐桌旁,傅南陌已经慢条斯理地吃着了。
钟皈闻着饭菜香,口水都快要出来了,立马闷头吃起来,丝毫没察觉到气氛的冷凝尴尬。
何嫂是傅家的老人了,看得却是清楚。瞅着一地的碎渣,心道:先生这是真的有了脾气啊。更惊奇,先生哪时跟猫儿狗儿般的女子这样置过气?一面生气,一面又担心人家身体。。。
她收拾完,走到钟皈身边,盛了一碗汤,递给钟皈。
钟皈忙接下,说:“何嫂你不用客气,我自己会盛。”
何嫂呆了呆,朝她眨眨眼,看向傅南陌。
钟皈领会般地张张嘴,把碗推到傅南陌面前。“这汤太烫,你帮我吹吹。”
何嫂无声哀叹,一脸绝望地退回客厅。--现在流行的讨人喜欢的姑娘,就是这种憨直迟钝的吗?
钟皈望着何嫂,也很不解:难道何嫂不是让她对傅南陌撒娇吗?
大眼睛转啊转,蓦地顿悟:金贵的主人在场,哪有先顾她这个玩具似的角色的道理。何嫂这是让她把汤端给傅南陌,好好哄他的呀。
可是她根本不想哄。傅南陌要是因为这甩了她,她还巴不得呢。
不过那人像看穿了她心思般,故意跟她唱反调,不但帮她剔去鱼刺,还挖走她碗里的辣子鸡,和颜悦色的:“换季容易上火,少吃点辣。”
钟皈看他这态度,忽地意识到,就算自己再不想哄他,今晚也是结束不了的。既然这样,还不如找点话题,让气氛融洽点。
于是她眨巴下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当的兵啊?”
傅南陌垂眸,视线斜着落到她脸上,带着股自己一向看不上的显摆劲儿:“十六岁破格入选特种兵,五年后考去了炎大。”然后再过五年,遇见了眼前这个没良心的。
没良心的哦了声,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年纪那么大了。”说完继续低头喝汤。
何嫂看着先生瞬间板下的脸孔,突然觉得,钟小姐安静不说话的样子最是乖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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