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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汀州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
他看了眼环境,是他自己的卧室。至于怎么回来的,他猜想是保镖把他弄回来的,毕竟周瓷不太可能这样做。
谢汀州口干舌燥,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最近和周瓷在一起过得太舒坦,都忘了自己还有一身债务。
那些没有拿到救命钱的农民工,还等着他把钱还回去。
他仍然记得破产那天,公司里一片混乱,维护秩序的,匆忙逃窜的,还有跪在公司门口哭喊的那些农民工。
那点钱,周瓷当然不缺,如果他开口,他也相信瓷瓷愿意给。
但他不想。
即使他从一开始就和周瓷说愿意倒贴,但他也不愿意周瓷对他有一丝的厌恶。
谢汀州灌了一大口水,拉开窗帘。
周瓷住的这幢楼,是整个京市的中心大厦,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
是他现在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谢汀州厌倦自己的自卑,但又身在其中无法抽离半分。他头脑无比清醒的认识到,学校里那些人说得没错,他和周瓷,就是云泥之别。
他坐在落地窗前,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钱的事情迫在眉睫,谢汀州最近几天都忙着去赚钱。
周瓷没太在意,她也出差了几天。瑞士的分公司因为经济纠纷资金链断了,她作为法人,必须要去处理。
地下拳馆。
男人吐了口血,陈邮连忙递过一瓶水,“谢哥,没事儿吧?”
谢汀州用手上的绷带擦了擦嘴角,表情很淡,“没事。”
赢了就有30万拿,多好的事。
他把护齿器塞回嘴里,重新回到台上。四周的尖叫声让他的血液产生了强烈的燥意。
“三,二,一。恭喜谢汀州!”裁判举起他的手,宣判这个年轻的男人获得胜利。
谢汀州拿着现金箱子,笑得很懒,汗水顺着发丝滴在腹部,很有性张力。
不少女人想要往他身边挤,谢汀州没什么力气,也懒得管。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脸上那点笑意消失殆尽。
周瓷面无表情地站在出口,身后跟着数不清的保镖,一窝蜂的冲进来。
陈邮下意识去看谢汀州,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看到谢哥脸上出现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喊了声,“谢哥?”
谢汀州没搭理他,他的手,在发抖,也许是刚才的比赛,也许是其他的。
现场的经理一看这阵势,吓得连忙过去交涉。
还没近身,就被靠近周瓷的一个保镖拿枪抵在额头上。
“他要是死了,你们该怎么办。”周瓷语气轻飘飘的,甚至有闲心玩着手上的佛珠。
那串佛珠是以前谢汀州去寺庙里求的,耗时整整一月,诵经念佛。那时候他已经很穷了,没什么钱。
经理直接被吓尿了,跪在地上。
周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声说:“过来。”
现场鸦雀无声,没人敢动弹,只有谢汀州,艰难的朝她走过去。
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周瓷捏着佛珠的手猛地用力,手链断裂,珠子顺着台阶滚到四周。
谢汀州脸色苍白,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周瓷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捏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有什么不敢抬头的,不是很能耐吗?”
谢汀州连呼吸都慢了。
周瓷置若罔闻,笑得很浅,看着那断了线的佛珠,声音里带了点玩味,“喜欢钱多简单啊,来,把钱给他。”
身后的保镖端着保险箱,打开,里面塞满了人民币。
周瓷松开捏着他的手,提起箱子,直接倒在他头顶。纸币顺着惯性飘散一地,周瓷像是看倦了,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走吧,没意思。”她语气很平静。
谢汀州却慌得要去抓她的手,声音很沙哑,“瓷瓷,你别这样。”
这一次,周瓷没有再让他抓住,她避开了,“我跟你很熟吗?”
谢汀州愣在原地,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保镖,扶住谢汀州,然后转头看周瓷。
周瓷没什么反应,语气有点冷,“要你多管闲事了吗?”
保镖松手不是,不松手也不是,他苦不堪言,只好低下头。
周瓷转身,没再回头,离开了场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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