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斌正是锦州知府,而为何陆九霄直指秦斌,陆九霄猜的。
可看此人的神色,他便知猜对了。
杜越警惕,“你是什么人?”
陆九霄不答反问,“因你失杀了两个妓子?”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杜越顿时急得咳出一口血,“秦斌他血口喷人!我从未杀人!”
他面色铁青,缓缓回顾起那桩事。
那日他到花楼,也并非去寻欢作乐的,而是跟着秦斌之子,秦卫,一路跟到醉香楼。
至于为何跟他,杜越攥紧拳头,因
一月前秦卫酒醉侵占了他的亲妹子,可有知府之子的身份,此事只得不了了之。他跟着秦卫,确实不怀好意。
却没料到,会意外得知一件秘事。
便是眼下这间茶楼,实则有个通向郊外的暗道。且秦卫还让人“好生清点数目”,杜越听得云里雾里,不及他再细听,便被秦卫发觉。
他当即便逃出醉香楼,可却莫名其妙背上两条人命,且还成了通缉犯!
如此一来,他不得不四处躲避。且更欲要来茶楼一探究竟,然还未成功摸到那条暗道,便已是眼下的情况了。
闻言,陆九霄觑了他一眼,沉默数刻。
这暗道的用途,杜越不知,可他或许知道……
不几时,尹忠与秦义二人寻到此处。秦义将薄衫脱给杜越,又寻来酒灌了他几口,洒了几滴在他身上,弄出一身酒气后,他二人佯装扶着醉酒的人下楼。
今夜实属意外,无万全准备,陆九霄自不会冒然搜寻此处。
是以他起身,朝窗前的小姑娘道:“走吧。”
沈时葶忙点了两下头,跟紧在他身后。
此时衙役已然去了别处搜人,陆九霄原路返回,正拐过这条廊道时,猛地瞧见一道暗绿身影。
是李擎。
他几乎是当即回头,摁住撞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别出声。”
那颗小脑袋无声点了两下,陆九霄才松开他。
他就近推开一间屋子,却见此处堆放着一排木箱,每一只都上了锁。
陆九霄一怔,扭头去看紧闭的屋门。
既然此处有一条通向郊外的暗道,若他所料不错,这暗道是用来运输银两,就必有屯放银两的处所。
眼下这便是。
他四下一扫,往一只长形木箱走去。里头是几件沉重的兵器,想来是用于途护送银子。
陆九霄想也不想,将那几件铁器丢到柜,拉过沈时葶,“进去。”
外头的说话声愈近。
她虽不知门外是谁,但瞧陆九霄的架势,便知比起方才的衙役,恐怕更糟。
是以,她当即提起裙摆侧卧了进去,陆九霄随后踏进,仰躺着阖上箱子。
几乎是同时,“吱呀”一声,屋门便被推开。
沈时葶紧紧捂住嘴,两只杏眼一眨一眨一眨。
显然,今日之事,已抵得上她这小半生经受的动荡,眼下那颗小心脏正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若有人摸一摸她的胸口,便会发觉此处跳动如雷。
这只长形木匣实则十分逼仄狭小,陆九霄一垂眸,便是她那双瞪得似铜铃的眸子。
感知到他的目光,那双眸子便也挪向他,那股子不知所措的娇憨,好似在问他“现下怎么办?”。
陆九霄肘屈起撑着脑袋,借着小孔透来的烛光,垂眼看她。
到底是在京都横着走大的,即便是身处劣势,陆九霄也一派淡然。
好似他这个金贵的世子爷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决计死不了。
是以他看着如此胆颤心惊的小姑娘,见她那眼睫颤得如蝶翼似的,忍不住伸覆上。
沈时葶的眼眨得更快了,纤长浓密的眼睫一下一下扫过男人的心。
陆九霄微一顿,仰起脖颈去看木匣的缝隙,将注意力放到李擎身上。
李擎身边是个矮胖的年男子,谈话间依稀可知是茶楼的掌柜。
听他道:“李大人,只怕此处不稳妥,今日最后一批银子运出,大人可得另寻宝地了。”
李擎沉默一响,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他又道:“山上如何了?”
“自山路被封后,倒是鲜少有人往那条路走,但大人,樊安山上有矿不假,可山体俨然已破坏到极致,再挖下去,恐怕不止山崩了。”
李擎“嗯”了声,似是有在思量此事,皱眉道:“今夜先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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