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她身子一僵,维持着这个姿势顿住半响。

秋芽迟疑道:“姑娘,怎的了?”

闻言,贺敏神色严肃地站直身子,拉了拉秋芽的衣袖,凑在她耳侧低语了几句。

秋芽一怔,点头应是。即便她仍旧认为是姑娘疑心病犯了,若是有人跟着,她怎的没发觉呢?

须臾,贺敏弃了马车,留了秋芽与驾车的小厮随在身后,徒步穿过几条街巷。状似走走停停,最后进到一个死胡同里。

人屏息停在胡同拐角处,半响却不见有第四个人影。

秋芽正欲出声,却见墙面上一道影子缓缓走近,她捂唇瞪大眸子,往后退了一步,让小厮动。就见一妇人撞了上来,被小厮反就给摁在了石墙之上。

妇人疼得惊呼一声,似是没料到这个情形。

贺敏上前一步,怒道:“就是你整日尾随我身后?你究竟想作甚?莫非是想绑了我,向将军府诈一银子?”

毕竟除此之外,贺敏也想不出其他缘由。

如此近距离地对视,妇人却是一脸怔怔然,两眼泛着泪光看她,嘴上却道:“姑娘误会,我、我怎敢诈将军府,我——”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缘由。

然,贺敏却是望着这张脸皱起眉头,好生眼熟,在哪见过……

静默半响,她恍然抬眸。

五年前,有一日夜里她非要随陆九霄出门游街,惹得他十分不耐,被丢在了迎安大道上。

有一妇人将一支刚做好的糖人赠给了她,还摸了她刚编好的辫子,贺敏十分不喜,偏开头去。

而那妇人如此不够,还非要把一枚平安符塞进她,贺敏推拒不成,吓得险些当街哭出声来。

后来是贺忱沿路返回寻到她,将她从那妇人身侧带离,而那平安符与糖人都被她丢在了街角。

就是她。

五年前就是她。

思此,贺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若不说,我便将你移交官府查办了!”

谁知,这话一出,那妇人却奋力推开小厮,跌跌撞撞往巷子后跑。

“欸!”秋芽瞪眼,“还不快追!”

小厮愣了一瞬,忙跟着跑上前去,然而对着这岔路众多的小巷,终究是跟丢了人。

贺敏忧心忡忡地怔在原地,她看那妇人的眸子,却无故生出一股熟稔来。而这股莫名其妙的熟稔,却叫她害怕得很……

“秋芽,我们回府吧。”她蹙眉道。

几乎是一前一后,陈暮紧随着回了西厢房。

他将一叠卷宗呈上,道:“大人,您前两日吩咐的事,有几桩巧事。”

贺凛一面翻开卷宗,欲要问何事,然,其一桩事不必陈暮说,他便已然瞧见了。

这卷宗正是陈暮查了郎一家的户帖所得来的消息,而其,这家主沈延,与当日他呈上的樊安山死者名册里的沈延,正是同一人。

也就是说,他是陆九霄那位从青楼买回的女子的父亲。

竟是这么巧么?

贺凛敛眸,难道那妇人来此,是为了自己那个女儿?如此倒是说得过去。

思此,他眉间一压,总觉得漏了一桩很重要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往后翻阅,问:“几桩巧事,还有什么?”

陈暮回话道:“属下派去安宁县打探的人道,五年前也有人打听过沈家,四处问了沈家后来的住址,还打听了十六年前给沈家夫人接生的那位稳婆。”

五年前,锦州……

这两个词被放在一块,他难免想到那个出征前几日无故跑了一趟锦州的贺忱。

而贺忱这两个字,本不该与沈家有任何关系。

谁也不会将他与沈家想到一块,可若是当真想到了一块……

贺凛猛地一怔,乍然起身,推门而出,疾步回到寝屋,翻箱倒柜之后,从一只红木箱底拿出一卷残画。

“簌”地一声,画卷铺开,看发髻依稀能瞧出是个尚未长开的小姑娘。这画是随着贺忱的尸身从役都一并送进京的,当日役都战况惨烈,这画亦未能幸免。

军营的火烧了不知几个时辰,才被一场大雨扑灭,因此这幅画残破不堪,只能瞧清画姑娘的上半张脸,那双小鹿一样的杏眼,像谁?

那日,他去玺园告知陆九霄李家之事时,第一回见到她,便莫名觉得熟悉,原是有缘由的……

只是为何贺忱会有这幅画?

若五年前查沈家的人是他,他在查甚?

贺凛一颤,思绪翻江倒海,须臾紧紧压住眉梢道:“那个稳婆,查到了吗?”

“大人,稳婆两年前便去世了。”

闻言,贺凛抬了抬眸。两年前去世,那五年前,贺忱可查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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