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把骰子拿了掌心里,笑:“殿下点数这么小,怕是要输了啊!”
说着随手那么一抛,骰子稳稳落在了桌子上面,只见一个大大的圆点朝上,少年低头一看,顿露恼色来:“啊呀!”
竟然是一个点,李煜低眸的功夫,阿沐已经在旁边肉痛地跳脚了。
少年表情夸张,一副剜了他肉的模样,显得有些可笑。
事实上,男人也真的笑了出来,他故意弄了个二点出来,就看他如何应对,借故想整治整治他,结果人家随手一扔,就输给了他。
本来想考究下这少年的心,一见他为了输钱团起来的脸,李煜勾起了唇:“这样也能赢,真是涨见识了。”
长路使劲一揽,桌子上面的碎银子都入了他的怀里。
那里面还有阿沐的本钱呢,阿沐心痛得无以复加,眼巴巴地看着李煜:“殿下,我心好痛,一会能不能让我也出去走走,管事大叔说不叫我单独出去了。”
李煜瞥着他,长路却在旁催促着了:“殿下,该去太子府了。”
齐国皇帝膝下儿女甚少,唯一的一个长皇子因为母亲地位低下也不受人待见,天子也极其不待见他,早早扔了太子府,却从未立褚。
非但如此,一次天子醉酒,还当众责骂他,不承认有这么个儿子,只许别人称其为公子。久而久之,燕京百姓乐于称呼长皇子为大公子,自生自灭的大公子也算过得潇洒,常年奔走于文人雅士会社当中,有个喜美的毛病,凡事凡人他都喜欢颜色好的,也好收藏,传闻他家中美人无数,但就是看着,进过太子府又出来的美人们曾无比嫌弃地提起过这位大公子,说他有病。
李煜和他关系还说得过去。
早上从宫里回去,太子府就来人相邀了。
太子府什么的,阿沐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出去。
男人嗯了声,看见他抿着唇,别过了目光去:“好吧,既然你想出府,那就和我去一趟太子府吧。”
阿沐:“……”
长路一脸的你还不谢谢我们殿下愤恨之情,少年连忙说了声谢殿下。
马车早已备好了,三人一起出了晋王府,阿沐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李煜,他上了马车就一直挑着车帘看着外面,也出不去,不知道干爹走了没有。
还有那个槩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马车行走间,微风吹过他的脸,街上车水马龙,芙蓉里没有了头牌阿姐,也依旧还是芙蓉里,这个世界没有了他阿沐,也还是这样的世界,怎不叫人悲伤?
李煜抬眸,见他表情落寞,一直艳羡地看着外面,只觉得心里竟然受用了点。
不多一会儿,长路赶车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前,早有在外面候着迎接了,阿沐跟着他们走进了太子府,这是天子当年的太子府院,青砖红瓦,也露破败之色,都比不得晋王府景色宜人,没什么看头。
阿沐偷眼瞧着,不敢落下脚步。
从前面穿堂而过,传说当中的大公子就在后院里舞剑,树荫下,四个丫鬟并排站着,手里捧着手巾,水盆,还有一壶酒,一盘果子。就在不远的亭子里面,一个贵妃榻上侧卧一美人,似乎正看着这边,她的旁边也有两个丫鬟正给打着扇。
李煜几步上前:“哥哥好大的雅兴啊!”
男人收剑,立即有人上前来给他擦脸,他把长剑抛了一边,拍了李煜的肩膀:“先进去再说。”
说话间也没忘记回头看向亭子,“我这剑练得怎么样?夫人怎么说?”
给美人打扇的丫鬟,有一个忙跑了过来,她也不敢在亭子里喊,生怕惊了美人的美梦,待到人前,才对这位大公子福了福身:“夫人早就睡着了,奴婢不敢回话。”
哦,原来早就睡着了。
男人不以为意:“去吧,她好容易才睡着,别叫她了。”
说着和李煜并肩,这就又揽住了他的肩头:“今天哥叫你来,也是真的为你操碎了心,有一件事,你不能怪哥,有一个人你必须见见。”
阿沐和长路都跟在后面,这太子府的丫鬟们也一起在后面,她们个个模样秀美,看着也赏心悦目,可惜长路不懂得欣赏目不斜视,少年偷偷对他做了个鬼脸东张西望,脚步轻快。
天气炎热,太子府的丫鬟们穿着却十分保守,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阿沐正无聊地猜着她们这是穿了几层热不热,冷不防前面的男人突然顿足,他一头撞了李煜的后背上去。
少年揉着额头,探身一看,只见堂口里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们站着。
她身边的红衣少女已经欢欢喜喜地跳了过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