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爵府。
他记得忠勇伯爵府是败了的,爵位没有世袭,现在只留下一个以龌龊手段爬上太子床的侧妃在苦苦支撑。
而且,如果有了这枚棋子,说不定能很好的化解两边暗战的局面,联手对外。
这对慕容笠仲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他稍稍抬眸,只见张显耀那双布满皱纹苍老不甘的老眼也灼灼看着他。
慕容笠仲大悟。
张显耀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当初淑太妃留下的心腹,果然还有点用处。
“那此事先不谈,还有一事,就是不久前抓入巡城司大牢的犯人,在今早逃逸了……同时发生前锋营统领等身亡一案,微臣认为,应该与此人有关。”
“慕容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嫌犯何人,为何还不去捉拿,在这里浪费时间,难道皇兄这里是有什么琼浆玉液,竟勾得大人连正事都不知去做?”
慕容昭人未到,声先至。
一袭杏黄锦绣衣,五爪四龙纹,皮带,皮腰包,小绶带,双佩。
竟是换了件外裳。
慕容笠仲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疑惑,这么这片刻的时间,太子不过是去一趟天牢,就连着把衣服也换了。
莫非天牢中有什么脏物,污了他的衣裳?
这些疑虑,他也只是在心中嘀咕,不敢说出来。
况且来者不善,慕容昭进门就责问他办事不力,虽然从未透露巡城司牢房里关押的人是谁,但还是免不了被针对。
他自认没得罪过太子,唯一有联系的,就是那不成器的女儿。
看来官家所说不错,太子确实恨屋及乌,让他无端受到牵连。
慕容笠仲又被数落片刻,内容没什么新意,左右不过是问责过失,批评巡城司看守不严,命令他赶快去补救。
他只能连声应承。
慕容笠仲走后,慕容昭也没有在御书房久留。
现在上奏的折子大多是直接送到东宫,慕容泽原本也想坚持批阅,但有一次直接晕倒在御书房后,就再没逞强过。
老了。
不堪用。
“皇兄无事还是回寝宫歇着吧,不用担心朝堂上的事,反正坏的好不了,好的……也就那样了。”慕容昭冷笑。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朝廷百官在皇兄病重后纷纷开始结党划派,除了几个意志坚定的保皇党,其他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他真不知该说是宗室太有手段还是皇兄御下无方。
不过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都是徒劳。
“剩下的事情,臣弟会处理好的。”慕容昭行礼告退。
直到他身影消失,慕容泽都没开口说什么,就像是由着他去。
他挥手,让殿内众人退下。
万籁俱寂。
许久,空无一人的大殿上慢慢出现一道黑影,来者无声,仿佛鬼魅。
“就这样让他胡来,就不怕出什么岔子?”
声音淡漠。
“能出什么岔子。”慕容泽头也不抬,原本虚弱的声音里渐渐多了些底气,“他是你亲手选的,也是你亲手磨炼,放心,他将是最适合东陵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