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把她送到林修意身边,匆匆离去。
林修意忙着交际,让侍女将林宝绒带去后院。
林宝绒路过外间时,外间里只剩下闻成彬和侍医,闻成彬本想起身问声好,哪知林宝绒绕开他,头也不会地走了。
侍医是个花甲老妇,笑呵呵道:“姑娘家害羞,大人还需懂得避嫌。”
闻成彬捂住手臂自嘲一笑,林宝绒哪里是害羞才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酒醉上头,他磨磨后牙槽,追了出去。
侍女带林宝绒抄小路去往后院,刚好穿过那座假山,林宝绒心里装着事,没太在意,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人回头,见一抹修长身影逼近。
林宝绒眯眸,辨认出对方是谁后,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退了两步就要跑。
闻成彬眼疾手快,拉住她。
“自重!”林宝绒像受到惊吓,嗓音都拔高了。
平日温婉柔美的人儿,此刻像炸毛的猫,伸出了锋利的爪子。
闻成彬感到颧骨一痛,用另一只手摸了下,温热湿滑。
林宝绒抓破了他的脸。
侍女愣在原地,没闹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也不认得闻成彬。
林宝绒小幅度挣扎,“放手!”
闻成彬酒气上来,跟她较起劲儿,没松手,递了侍女一眼,“还想留在府里,就闭嘴。”
侍女看他衣冠楚楚,知他不好惹,没敢说话。
闻成彬:“你可以走了。”
侍女犹豫不前。
林宝绒慌了,偏头对侍女道:“我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你现在就去水榭喊人,说有人对我图谋不轨,快去!”
“......是。”侍女赶紧跑开。
假山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旧恨如倾斜的洪水铺卷而来,林宝绒忿忿瞪着他,“放开我,否则,咱们谁也不好看。”
闻成彬不知该从何说起,好像自己是她的仇家似的。
无奈,深深的无奈。
“林姑娘,在下无意冒犯,但有一事不懂,一直纠结于心,还请林姑娘解惑。”
“我跟你无话可说。”林宝绒脑海里浮现上一世,闻成彬的种种纠缠,心脏突突的跳。
闻成彬听得颤音,知她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重重叹息,“你答应我不跑,我就松开你。”
林宝绒不语。
闻成彬试探着松开她,谁知刚一松开,她就朝水榭跑去。
他扯住她手臂,把她抵在假山上,“林姑娘!”
“闻成彬,你自重!”
她怒目而视。
闻成彬拧眉与她对视,她眼睛极美,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看上去楚楚可怜。
闻成彬竟心软了。
都不知自己的心软从何而来。
明明是来找她说理的,又没打算做什么!
敛起不该有的悸动,闻成彬沉住气道:“姑娘对在下是否有什么误会?在下来京城赴任前,从未与姑娘相识,姑娘为何如此厌恶在下?”
从来都被人以礼相待,只在她这里受过冷遇。
林宝绒掐算着时间,假山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估计那名侍女回去后什么也没敢讲。
林宝绒心里一凉,但也知闻成彬不敢动她,不是想要个说法么,林宝绒深呼吸,缓和语气道:“我明白了,你先松开我,我说予你听。”
闻成彬挑眉。
林宝绒偏头看向一边。
闻成彬凝睇她雪白的脖颈,心中乱糟糟的,松开了手,靠在另一侧假山上。
林宝绒刚要开口,假山上方传来一道揶揄声,“呦,月下幽会呢?”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林宝绒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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