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他便越发地佩服起陆诗瑶来,连带着看向杜青萝的眼神都变和善了。
杜青萝看不懂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接过银票后便起身欲走,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头来。
“这张房契你可要仔细收好了,若敢损坏半分,到时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掌柜扬眉笑笑,只看了一眼便随手交给了一旁的伙计。
杜青萝却拿着那十万两银票快步走出了攻玉坊的大门。
拿郡王府的房契换来十万两,这是一桩赔本买卖,但除此之外,她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好在这陈掌柜是个胆小的,不会轻易打房契的主意,多少也让她放心一些。
她哪里想到,陈掌柜如愿拿到房契之后就匆匆赶去城西别院见陆诗瑶了。
陆诗瑶见他恭恭敬敬的把房契奉上,面上并无半点意外。
萧承扬眉笑道:“没想到杜青萝真会把房契拿出来,不过你们又是如何在玉石上动手脚的?”
毕竟那玉石可比不得叶子牌和骰子这种东西灵活,是输是赢,全要看庄家的意思,但玉石在未切开之前,谁都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没有玉,陈掌柜又是如何让杜青萝输得一败涂地的?
陆诗瑶笑道:“其实赌玉和赌坊那些东西的本质并无什么不同,同样都是赌,赢了的人自然还想赢,输了的就总想着借机翻牌,若不输个倾家荡产决不罢休,所谓十人九输,她杜青萝能有多大的运气从我手里讨到便宜,所以这件事绝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话音刚落,司九另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碎玉轩的林掌柜。
行至陆诗瑶跟前,林掌柜便开门见山道:“宫里方才来人了,拿着白玉簪问问咱们铺子里有没有这一样首饰,我便照着小姐吩咐的将提前做好的账本拿给他们看,如今他们已经确定那白玉簪是世子妃的了。”
陆诗瑶闻言,满意笑道:“好事果然是都赶到一块儿去了,无论害死那宫女的人是谁,杜青萝都已经牵扯进来了,这下可有得她烦了。”
“但杜青萝毕竟是郡王府的当家主母,她若出事,秦世子绝不会坐视不理,此人极要面子,必定会想办法救杜青萝。”陈掌柜提醒道。
“没用的,”萧承不等陆诗瑶开口便淡淡出声,“如果秦臻知道杜青萝瞒着他把郡王府的房契卖了,只会恨不得杜青萝死,绝不会再救她。”
陆诗瑶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心里亦是这样想的。
陈掌柜见他们二人配合得如此默契,一时间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眼见夜色渐深,便同林掌柜一起离开了。
陆诗瑶转过头去看萧承,见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暗道他今日倒是奇怪得很。
自从皇上的赐婚圣旨下来之后,他就搬回定远侯府去住了,说什么规矩不可改,想他自幼便是个离经叛道之人,哪里在乎过什么祖宗规矩,突然间变得如此慎重,让她觉得既感动又好笑。
平日他若是来城西别院找她,往往是申时末就走了,今日还是第一次待到这么晚。
陆诗瑶抿了抿唇,刚要出声,耳边却突然传来他温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