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儿,不必跟上来。”
锦七闻言一怔,见他是往长公主的庭院去了,愣愣神,步子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位于右偏院的一座僻静庭院内,叶景珍抬眸望着正中间一间亮着烛火的屋子,抿着薄唇缓缓走了进去。
“长公主……”
长公主就坐在一方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见她进来,面上淡淡露出一抹笑来。
“景珍来了,坐吧。”
叶景珍看不出长公主面上的情绪,只是听着她的语调,总觉得她对自己冷淡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长公主今日怪怪的。
正想着,面前突然出现了几张名帖,叶景珍垂眸看了一眼,面上不禁露出几分困色。
“长公主,您这是?”
长公主笑道:“景珍,你自幼便被侯爷接到府里,至今也十年有余了,这些年来,你就像是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我只有承儿一个孩子,所以在我心里,早就将你当成了我的亲生女儿,如今承儿已经被皇上赐婚,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他的终身大事是了结了,但你……”
“景珍年纪还小,从未想过嫁人之事,再说长公主这些年对我甚好,我还没有在您面前尽忠尽孝,如何能独自嫁人离开?”
叶景珍说的头头是道,但嘴角的笑容已经收起了。
其实早在瞧见那几张名帖的时候,她便知晓长公主的意思了,只是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罢了。
她为候府兢兢业业数十年,原想着能够嫁给萧承为妻,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向皇上求旨赐婚,如此也就罢了,世事无常,只要他和陆诗瑶一日没有行大礼,她依旧还有机会。
可如今呢,萧承要结婚了,长公主又要迫不及待地将她嫁出去,说到底还不是瞧不上她,否则又岂会帮着萧承求皇上赐婚!
但凡今日嫁给萧承的是京中的哪一位名门贵女也就罢了,她出身不如她们,所以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可萧承要娶的偏偏是陆诗瑶,这让她怎么甘心!
叶景珍越想越觉得委屈,面上缓缓露出一抹悲痛之色来。
长公主瞧出她的心思,幽幽叹了口气。
“景珍啊,不要怪我无情,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何尝不知道你对承儿的情意?只是你们两个终究是有缘无分,他的性子你也清楚,凡事不可强求,越是违背他的意思,他越要同旁人对着干,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又何苦如此执着?”
叶景珍凄然道:“长公主,我五岁进府,从见到萧承的第一眼起便喜欢上他了,只是我从不曾奢望过其他,因为我知道我们身份有别,只要他一生能幸福安稳就够了,可陆诗瑶着实算不上他的良配啊!”
“承儿要娶谁,不想娶谁,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其实我原先也想过,待承儿娶妻之后,等过段日子便从中说项,让他纳你为侧室,只是后来再细细一想,我终究还是舍不得委屈了你。”
说到这儿,她抬手摸摸叶景珍的脸,接着往下说。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如此糊涂,居然会去触碰他的逆鳞,当日我在花园里都同你说了什么,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你以为只要自己的手脚足够干净,承儿便不会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吗?”
叶景珍闻言一怔,想起她让那几个丫头传出去的流言,旋即嗤嗤笑了。
“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就将我嫁人,是萧承的意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