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冷眼瞥他,“你傻吗?除了三皇子,如今我还能拥立谁?五皇子?别忘了,我和他们对立这么久,就算我真心实意地向五皇子投诚,五皇子也绝对不会信我,更何况……”
他说到这儿,语调顿了顿,两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更何况,这些年我为三皇子做了那么多事,他手中有我不少把柄,一旦我背叛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些把柄公之于众,到时候,我只会死的更难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黑衣人愁闷道。
秦臻拂袖起身,“先回上京,我们偷偷离开,别让萧承知道我也来了这儿,柳显所做的事只代表了柳家,与三皇子无关,待回去之后,只要能劝三皇子按耐住性子,一切还有转寰之机,再说镇国公进朝这么多年,老奸巨滑,就算儿子孙子都没了,我就不信他会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黑衣人见他这么说,心里倒是放松了一些,赶忙下去收拾行李。
未及正午时分,一辆马车便匆匆驶出了水云镇。
而陆诗瑶和萧承他们也并未在此耽搁多久,毕竟还要尽快回京向皇上秉明一切,所以到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
沈昭倒是不急着走,他遵循柳显的遗愿将他和柳温父子俩的尸骨葬在了水云镇,打算等过完头七再离开。
在他心中,将军固有大错,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如今死了,却只能埋在这偏远小镇上,也无亲友相送,他心里不免悲痛。
所以这最后一程,他自然要送将军和公子走完。
提起他,陆诗瑶亦是一肚子的难言。
“其实沈昭这个人还算正直,柳温被害的时候,他怀疑是我杀死了柳温,却也不像其他家奴一样立即取我性命,而是给了我自证清白的机会,若不是早早成为了柳家的家奴,他这辈子必然会有一番大才干。”
萧承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再说沈昭自己也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他明知柳显大奸大恶,还是愿意留在柳家继续效忠,旁人便是有心拉他一把也没用。
回去的行程倒是没有来时那么快了,云萝爱玩,从小到大又一直待在蟠龙峰上,从未见过这世间的美景,不管瞧见什么都觉得新奇。
有她一路上做伴,陆诗瑶和萧承倒也不算无聊。
如此走了大半个月后,赶在立夏那天早上,一行人总算回到了上京。
萧承没有提前寄信回来,是以侯府的人并不知道他的动向,而他也并没有带着陆诗瑶回侯府,而是去了她原先买下的城西别院。
“我先进宫面见皇上,待柳家之事彻底了结后,便带你回家与三叔公当面对峙。”萧承如是做安排。
陆诗瑶淡然笑道:“无妨,你尽管去忙你的,反正长公主相信我是清白的,凭一个内鬼和秦臻,根本不足为惧。”
“确实是不足为惧,只是我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萧承摸着她的脸一本正经道。
陆诗瑶莞尔一笑,见锦七已经备好马车了,赶紧催促他走。
萧承却不高兴了,“莫不是这大半个月来与我朝夕相对,心生厌烦,所以才急着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