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陆诗瑶惊讶出声。
萧承拿到烛火下看了一眼,凝声道:“景德四年。”
“景德四年?”陆诗瑶愣了愣,随后道:“官府每年制造的官物中都会印上当年的年号,像官银、官盐和铁,民间商户不能私造,官府为防止他们偷奸耍滑,就会印上年号以辨真伪,可见这两张纸曾经包裹的东西乃是官家独有之物。”
萧承凝声点头,“确实是这样。”
陆诗瑶将折痕一一折好,看了半天还是皱眉。
“可我还是看不明白,又小又薄的一张纸究竟能包什么东西,非盐非铁,若是银子,那一般都是装在箱子里的,再说这折起来的形状也不像是银子啊。”
“是金子。”萧承微微眯起眸子,语调低沉,“这两张纸曾经包了金块。”
陆诗瑶心头一震,猜测道:“你说的,该不会、该不会是三年前的……”
她说到这儿,突然说不下去了。
萧承却点着头说出了肯定的答案,“就是三年前在驿站里不翼而飞的三千两黄金。岭南王年轻时立了军功,皇上便赏了黄金万两,另外封了属地给他,那一年恰好是景德四年。
结果好景不长,国库在皇上的奢靡之风下慢慢耗空,岭南王对皇上忠心耿耿,便将先前领赏的三千两黄金当成寿礼送给了皇上,以此来填充国库。”
陆诗瑶拧眉不解,“既是如此,那这些金子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又是如何落到真凶手里的?庆安国和陈掌柜房间都有这两张纸,说明他们看到了金子,那金子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萧承瞳眸微缩,蓦然间似想起了什么,又快步回到明月的房间,眸光精湛地盯着墙上的四幅画。
“瑶儿,你之前说,这四幅画给你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样,对吗?”
陆诗瑶点头,“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你夸明月姑娘画功好,布局也精巧,这些画堪称上品,所以我又以为是我的感觉出错了……”
“不是的,不是你的感觉错了,是我错了。”
萧承摇头打断她的话,视线又落在棋盘上,那是万三被杀的地方,棋盘上的七颗棋子至今还没有人动过。
他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晦涩不明。
“瑶儿,你把门关上,我们……我们就在这儿说说话。”
陆诗瑶从他的神色中看懂了什么,抿唇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将房门从里面关上了。
他们在明月房中待了整整一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旁人一无所知。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萧承才将门打开。
司九和锦七就在门外守着,听见动静后赶忙转身。
“公子!”
“锦七,你去将柳将军和其他人都请到这儿来,我有话要说。”萧承淡声做着吩咐,随后看向司九,“你去乱葬岗帮我办一件事。”
司九颔首点头,“但凭公子吩咐!”
萧承耳语了几句,而后摆摆手,让二人各自行动。
锦七很快便将所有人都请了过来,自之前在驿站闹了不愉快之后,萧承和柳显已经有两天没见面了,而这两天内又死了一个万三和陈掌柜,柳显对萧承自然更没什么好气性了。
“小侯爷,我警告过你的,有些事情不可深究,越深究下去,反而有可能会激怒真凶,如今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衙门那个小捕快和陈掌柜的死,也算是你间接害死的,你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