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问到了李师爷的专长,李师爷的目光立时亮了。
“不瞒陆公子所说,别看我只在这儿住了十五年,但这水云镇一共有多少人,谁家住在哪儿,家里又是做什么的,我不说了解得有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那李师爷可知道那花月楼里的明月姑娘?”
“明月啊……”李师爷凛凛神,语调突然降了几度,“陆公子这可真是问到我了,你应该也知道,她原本并不是水云镇的人,而是家道中落沦落至此的,我对她的了解怕是还没有陈掌柜多呢,不过……”
说到这儿,他语气顿了顿,嘴角幽幽浮起一抹淫笑来。
“不过这明月姑娘长的确实标致,堪称我们水云镇的第一美人儿,三年前她刚到花月楼的时候,把我们县令大人迷得魂儿都快没了,大人天天往花月楼跑,不知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
无奈她对我家大人就是不屑一顾,日子久了,再大的兴致也要让她耗没了,渐渐的我家大人便不去花月楼了,所以这女儿家还是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否则随时都有可能断送了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陆诗瑶佯装苟同的淡淡一笑,随后闷头看案宗去了。
看不出来这糊涂县令还没狂妄到任性妄为的地步,她以为庆安国会强逼明月从了他,没想到却什么都没干。
是不敢还是没机会?
阿水说过,三年前有个大官看上了明月,此人身份尊贵,连庆安国都得罪不起,莫不是因为这个缘由,庆安国才没对明月下手?
陆诗瑶皱皱眉,想破了脑袋也没猜透其中的缘由,懒得再想,专心看案宗去了。
李师爷拿出来的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案子,没什么特别的。
以她的直觉,李师爷必然没有把所有的案宗都拿出来,起码她看了半天也没瞧见有关那笔生辰纲失窃一案的零星记载。
照理说这么大的案子,李师爷不可能不记的,毕竟都惊动朝廷了,为什么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陆诗瑶翻着几十份案宗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有关那笔生辰纲的事,只得又将李师爷请了过来。
“李师爷,据我所知,三年前,岭南王送给皇上的生辰纲在水云镇无故失窃了,庆大人上奏朝廷说是一个负责看守生辰纲的马兵监守自盗,但为什么你给我的案宗中没有这件案子的详细记载?”
李师爷闻言一顿,晃了下神后又淡笑起来。
“陆公子,您要查的不是关于柳公子无故被害一案吗?同三年前的生辰纲失窃案又有什么关系?”
陆诗瑶直言不讳,“听花月楼的小二说,三年前,一位连庆大人都惹不起的高官曾看上了明月姑娘,我私以为这位高官就是柳将军,明月姑娘抵死不从,最终含冤自尽,如今柳将军的独子死在了明月姑娘的闺房中,这两起事件背后必然有什么联系。”
“即便如此,那与生辰纲又有什么关系?”李师爷还是不懂。
陆诗瑶笑道:“据我所知,当年负责看守那笔生辰纲的马兵名叫慕军,原本是京中二十万禁军总教头,因犯了大过而被皇上流放至此,而他原本的位子则被柳将军接任了,数月之后,他们二人再次在水云镇相遇,慕军又成为了监守自盗的阶下囚,至今下落不明,李师爷认为这其中一点内情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