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瑶十指收紧,仰头看着那个冷漠绝情的男人,十九年了,她嫁给他,整整十九年,如今她成了憔悴沧桑的弃妇,而老天却似乎格外偏爱他,这么多年,他的容颜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一如他们当初相遇时那般丰神如玉。
他是郡王府的世子,天生贵胄,更是她贪恋了十九年的丈夫。
她倾尽整个陆家的财富,助他在朝堂上一路顺坦,甚至为他赢得数不尽的好名声,可如今,他却神色淡漠地站在她面前,要朱嬷嬷灌她一碗毒药,视她如蝼蚁般卑贱不堪!
“为什么?”她看着他,嗓音沙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初是他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当世子妃的,可花轿抬进郡王府后,她却成了低一等的贵妾,因为爱他,所以她才毫无怨言的忍下了。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对她甜言蜜语百般疼爱,却一连三年都不与她同房,嘴上解释着要为母亲守孝,她信了,可转眼,他却宿在了其他小妾的床上。
郡王府家大业大,虽是皇亲贵胄,可他一生清廉,不愿与朝中佞臣同流合污,她怜他清简,举陆家之财帮他赚得数不尽的财富。
可最终,爹娘因为同行构陷身陷囹圄时,他却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只想要他一个答案。
秦臻站在她面前不言不语,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陆诗瑶攥紧了双手,恨意满满地质问:
“秦臻,你我在江南初见之时,你当着我爹的面说要用八抬大轿娶我为世子妃,可到了锦官城后,八抬大轿却变成了一座不起眼的小轿,本是世子正妃,却入王府侧门而入,转眼成了你的贵妾,爹娘对你心生不满,是我忍下委屈,帮你说尽了好话;
你需要钱财维持府上一应用度和朝臣应酬,我散尽嫁妆,用自己的经商之才,保你郡王府十辈子吃喝无忧;
我爹娘身陷囹圄之时,我在你书房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苦苦哀求你能救他们一命,可你置之不理,最终我等来的是他们冷冰冰的尸体;
成亲十九年,你一直不肯与我同房,甚至轻信杜青萝之言,认定我与外子勾搭,我当场叫来府上有经验的老嬷嬷帮我验明正身,可你仍旧不信,甚至当着全府上下的面赐我一碗毒药;
如今我苟延残喘,断无活命之机,大限将至,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秦臻,你还有没有良心!”
“陆诗瑶,注意你的身份!”
秦臻皱眉,一直淡漠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不一样的神采,不过却是恼火的怒意。
陆诗瑶的眸子缩了缩,盯着他冷笑,“我的身份?秦臻,你告诉我,如今的陆诗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我已经失去一切了,你以为,我还会害怕吗?你迟迟不敢回答我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害怕吧!怎么,怕我知道你秦世子坏事做尽,到了阴曹地府会向阎王告状?”
“陆诗瑶!”秦臻怒叫一声,冷哼道:“我对你已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便甩着袖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