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从远处又飞来一只鸽子。
她叹了口气:“那小子可真有毅力。”
她往旁边挪了点,给那只从天而降的鸽子腾出了地方。
果不其然,鸽子扑扇着翅膀,乖巧地停在了窗上。
她伸手一抓,便将其提溜了起来,掂了掂:“哟,这次的比上一只重了点儿,看来云禾山最近伙食不错。”
她将鸽子脚上的竹管解了下来,把鸽子往院中一丢。
鸽子扑了两下翅膀,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哈士奇脑袋上。
哈士奇眯着眼,动了动耳朵,那只鸽子岿然不动地在它头顶咕咕个没完。
它一呲牙:“壮士,我能咬它一口么?”
“不能。”顾如许侧目看来,瞧着这一狗一鸽暗中较劲的画面,禁不住笑出了声,“你俩还挺和谐啊。”
哈士奇忍着脑门上的重量,看向她手中的信:“沈虽白这回说了什么?”
“哦,他说他和岳溪明的亲事退了。”她漫不经心道,“现在的男女主真能折腾,一会儿定亲一会儿退亲,按套路来说,是不是没几年又直接成亲了呀?”
哈士奇抖了抖脑袋,将鸽子赶走了:“您这口气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
顾如许斜了它一眼:“又不能回信,发发牢骚都不成吗?”
“谁说不让您回信了?”它一脸莫名。
她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念叨得还少吗?还是不回信了,省得吃不到还总惦记……”
哈士奇歪了歪头:“您还打算吃了男主角啊?”
“可不是嘛,我恨不得把他连骨头渣一起吃进肚子里!”她咬牙切齿地瞪了它一眼。
什么穿越系统,连点眼力见儿都没,还不如炖狗肉锅!
“哇,您真的太残忍了……”它由衷感叹。
顾如许:“……”
她不想再跟这只蠢狗说下去了,这次的字条写了两页,她翻到下一张看了眼,脸色顿变。
“壮士,怎么了?”
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沈虽白说,他正在查宁国府的案子,长生殿多半与宫中的人有关,要我小心一些……”
哈士奇愣了愣,刚想问她打算如何,却见她一掌拍在窗台上,吓得它虎躯一震!
“这个臭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都说不让他掺和了!”她这火气蹭蹭蹭就上头了。
为了不让他跟宁国府的案子有牵扯,她都警告了多少回,就怕梦境成真,连信都憋着不给他回,他倒好,钻进牛角尖就不打算出来了是吧!
“不信,得拦着他!”她回到案边,拿出纸笔,隔了大半月打算立刻给他回一封信。
哈士奇跑进屋中,看着她坐下,起笔又僵住,颇为苦恼的样子。
“怎么说才能让他就此罢手啊?”她懊恼地揪着头发。
哈士奇趴在桌边,悠哉地合着眼:“谁知道呢,也许你吓唬吓唬他,他就不查了。”
听听这风凉话,顾如许一气之下抬脚踩住了它晃来晃去的大尾巴:“你赶紧想想办法,他这么查下去还得了?”
哈士奇试图抽回自己的尾巴,可惜她踩得紧,一用力倒是尾巴尖儿上的毛被拽掉一撮,疼得它直呲牙。
“壮士您讲讲道理,我只是个系统,又不能干涉主角的想法,我倒是想劝他,可他也听不懂我说啥啊!”
顾如许犯了愁,咬着笔杆琢磨:“你说,我如果告诉他,他要是再敢查下去,我这辈子都不会答应他的提亲——管用吗?”
哈士奇翻了个白眼:“万一他断章取义,认为只要不查这件案子,您就答应嫁给他做沈夫人了呢?”
“啊——!”她仰天长叹,“这小子怎么净给我出难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干脆把他绑过来关几年算了!”
她拿着笔,落笔写两句又觉得不满意,揉成团另起一张,一会儿觉得语气太凶残,一会儿又觉得太委婉,写了小半日,最后扯过这屋里最后一张纸,大笔一挥,破罐子破摔地留了一句话。
不许查!
而后便从鸽舍里随便抓了一只出来,往腿上一捆,放飞了。
望着那只飞走的鸽子,她叹了口气:“宁国府这桩案子,总觉得是趟浑水……”
诚然穿成个郡主,可惜一天福都没享过,麻烦事倒是一箩筐。
这段时日,她留心了一下兰舟那边的动静,他似乎在筹谋着什么,命阿舒去楚京走了一趟,至今还没回来。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断然不会冲动行事,只是光靠猜,她怕是永远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这桩案子的确不好下手,我好歹是您的穿越系统,这次便破例给您透漏一点消息吧。”哈士奇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宁国府谋反案,参与其中的,并非只有朝中势力,武林中亦有促成此案之人,顾如许这些年一直在调查,当年先帝所中之毒可能出于江湖。”
闻言,她吃了一惊:“怎么不早说?”
它叹息道:“您对这件案子一直避之不及,不愿与朝廷扯上关系,即便我说了,您也听不进去。如今您已知晓顾如许的身世,即便我不说,您终究也会留意到。兰舟知晓此事头尾,您若不信,可去问问他。”
闻言,她略一迟疑,转身走出院子,去寻兰舟。
兰舟此时正在前殿,她进门来,还未开口询问,却见阑珊阑意竟跪在殿中,似是在回话。
孟思凉和林煦俱是眉头紧锁。
她不由得一怔:“……发生什么事了?”
兰舟神色凝重,看了她一眼,道:“此生阁刚接到一个坏消息,阿舒恐怕出事了。”
她心头一紧:“阿舒不是去了楚京吗?”
他点点头:“的确,但昨晚她便该回到阎罗殿了,而今却迟迟没有消息。曲州分坛的弟子,曾在曲州境内看到一面赤红的幡旗被钉在曲州分坛门前的槐树上,和旗子一并挂着的,是阿舒的腰牌。”
“什么意思?”
“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