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许有些头大,沉吟片刻,道:“既然你们请罚,本座不应也不像话,不如这样――方才的书本座才看了一半,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俩明日下山一趟,去给我买几本回来。”
“……啊?”二人一脸茫然。
“啧,难道本座说话这么难懂?”
“……属下斗胆一问,教主您是想让弟子下山给您带几册……艳本?”
她想了想:“嗯,是这个意思。”
“……”
“不乐意?”
二人惶恐,齐齐摇头。
“弟子明日就去办!”
魍魉使大人和卫护法时常叮嘱,身为弟子,不要随意揣测教主的用意,猜错了,没什么好下场。
因此,虽不知教主为何突然要看小黄书,但是教主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们照办就成。
于是,翌日黄昏,他们兜着一包“艳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其他人,将这要命的东西送到了顾如许手里。
说起来顾如许想看“艳本”的确是一时起意,那晚她在后头偷看,起初只是感叹大周民风彪悍,你写小黄书就写呗,还给配个插图。
然而看了几页,突然觉得这故事有点意思,书看了一半,憋得慌。
讲道理她真的只是怀着一颗求知若渴的赤诚之心在看书,让他俩去买书的时候,也没想到他们会买这么多!
既然买回来了,不看显得她多怂。
如此一想,她觉得自己分析得合情合理,遂打开了第一本。
山间精怪诱书生,这故事背景倒是多见,她翻了几页,依旧没瞧出什么特别的。
再翻了十页,整个故事突然急转直下,竟然变成书生反攻略精怪了!且一攻还是俩!
啧啧啧,刺激刺激!
她越是看下去,越深陷其中,遇到晦涩难懂之处,还认真揣摩一下。
不知不觉,二腿子翘起来了,瓜子也磕起来了。
卫岑走进院子时,一眼便瞧见自家教主正捧着坊间赫赫有名的一册“艳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僵住了。
他觉得眼前的教主跟他心中英明神武的教主似乎不太一样了。
顾如许抬起头,二人陷入了冗长而尴尬的沉默。
许久之后,卫岑先开了口。
“教主。”他顿了顿,似乎在试着找个恰当的措辞,“属下一直以为您是一个胸怀大志的武林枭雄,您怎么……”
顾如许读懂了他眼中的欲言又止,差点把手里的书扔出去。
然就眼下来说,无论她怎么解释,似乎都是越描越黑。
所以她瞪大了眼,理直气壮地反问:“胸,胸怀大志的武林枭雄就不能看小黄书吗?……”
卫岑:“……”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顾如许气定神闲地将书收拾好,一本正经地问他:“有何事?”
卫岑一个激灵,总算想起自己是来禀报正事的。
“教主,季坛主已经回来了。”
闻言,顾如许眼底一亮:“事办得如何?”
卫岑答道:“沈新桐绑回来了,在正厅捆着。”
她嚯地站了起来:“这回没绑错吧?”
“季坛主照着画像绑的,定不会错。”
她面露喜色,兴冲冲地套上鞋袜,拉上他就往外走:“本座去看看!”
此前绑架沈新桐的任务虽说因为孟思凉临门掉链子,痛失两个月,虽说好歹绑了个岳溪明,但身为男主的亲妹妹,在这个山路十八弯的故事里,总归得倒一回霉,遭一次殃。
这不,系统给她新开的任务,就是绑架沈新桐,逼剑宗放弃追查此生阁。
前些日子,她到底是在青州和束州闹得过了,她抢回来的令牌本是剑宗之物。
季望舒告诉她,剑宗宗主沈遇已经留意到此生阁,遣少庄主沈虽白前去青州探查究竟。
沈虽白但是有些本事,不过半月,便查到红影教头上来了。
此生阁是可她的小金库,还掌握着不少江湖秘辛,要是让沈虽白这小子一锅端了,那还得了!?
遂,她正好趁着这次绑走沈新桐,将此事也处理一番。
她与卫岑走进正殿时,孟思凉与季望舒正说着什么,见她来了,便迎了上去。
“教主。”
她点点头:“沈新桐呢?”
“在那躺着。”孟思凉扬手一指,就见那头八仙椅上躺着一个妙龄少女,白衣玄袍,珠玉双钗,闭着眼的时候,眉宇间与沈虽白有几分相似之处,“阿舒迷药下狠了,颠簸一路都没颠醒。”
顾如许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嗯,这回的的确确是沈新桐了。
她忽然凑近,察觉到沈新桐的呼吸乱了一瞬,当即了然,伸手捏了捏那张水嫩嫩的脸蛋儿。
“唉呀,犀渠山庄真会养孩子,瞧瞧这水灵灵的小姑娘,跟嫩豆腐似的,送去黑市找个门路,能卖多少银子啊?”
话音未落,便瞥见沈新桐的睫毛抖了抖。
她冲孟思凉和季望舒使了个眼色,二人看了看“昏迷不醒”沈新桐,心领神会。
季望舒道:“江湖黑市属下还算熟悉,犀渠山庄的大小姐,少说也值千两。”
“诶?我记得黑市有个齐三娘,一家包子铺专卖人肉包子,若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三娘定然高兴坏了!”孟思凉丝毫不嫌事儿大,说得煞有其事。
吓得沈新桐立马睁开眼:“别别别!别把我卖去做人肉包子!”
她想坐起来,然季望舒捆她的时候手法颇为稳当,挣了半天都没能脱身,倒是险些从椅子上滚下来。
顾如许会心一笑:“看,这不是醒了?”
沈新桐悻悻地瞪着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问都把顾如许问乐了,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凶神恶煞些,绷着脸道。
“沈姑娘,长话短说,你现在是个阶下囚了。”
沈新桐:“……”